花落人亡两不知（94）

黄色的符纸上有红色墨水留下的痕迹，这是从寺里求来的平安符，还有一块长方形的羊脂玉，上面刻了“秦以暇”三字。

她将符纸夹在手指间，用手托着羊脂玉到额间，头微微低着，嘴里也说了几句贺词。

不长的仪式结束后，骨节分明的细手将那两个东西又装了回去，小心翼翼的挂在枝头上。

枝头上还绽放着最后一朵花，在萧瑟的冷风中久久不落，格外绚丽夺目，秦以念回首看着水波荡漾的水流心中感慨万千。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她轻声低吟道，一阵清风吹过，将字音吹的零零散散。

在最后离开那个小院的时候，她发出了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她这个短短的一生中，这应该是最深刻的感受命运不公的一次，深刻的到她想用叹息来抱怨老天的无情。

竹韵看着云柳月出来之后情绪明显低落，想开口安慰安慰她，又怕给她造成压力。当然，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很久，云柳月坐了一会儿心理建设，便指出了接下来的目的地。

被认回来这么久，她还没有因为自己想去而单纯的找过云拍崖，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路上，云柳月在心里反复练习“父亲”俩字，她对云拍崖并没有很深的情感，练习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也没有任何波澜。

她甚至能预想到，自己说出这两个字时，会有多么平静。就像陌生人喊陌生人的名字一样，平淡冷漠。

云拍崖听到下人的回禀时，还有些恍神。嘴微微张着，眼神有些呆滞：“……你，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姑娘在门外候您，而且还要和您一起用午膳。”禀告的小厮一直被云拍崖盯着，一股莫名的威压给他带来巨大的压力，他感觉自己的背后已经被汗浸湿。

“好，好！快请进来！”云拍崖微抖着手整理衣冠，他并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云柳月了，甚至以为俩人以后能多多往来，打破之前的僵局。

“见过父亲。”云拍崖回首朝声源看去，入目是一个乌黑的脑袋，看着莫名透露出几分可爱的脑袋，他心中思绪万千。

“这脑壳浑圆的形状，果然和她母亲一样，真不愧是我的女儿……”云柳月低头行礼，停了半天也没听到回应，不禁有些奇怪，斜着眼给竹韵一个眼神。

心里觉得自己果然是不太重要的，垂下的眼眸暗了暗。

“……咳咳。”云拍崖在心里夸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叫她们起来，笑得眯起了眼睛，遮掩住了眼里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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