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人亡两不知（89）

王卿书回过了神，依旧是低着头，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谢谢……”因为一段时间没说话，音色带着沙哑。

他将手慢慢伸入水桶，一股凉意从指尖渗透到骨子里，他的指尖下意识收缩弯曲。

“嗯。”竹韵点点头，将从井边取的皂角掰了一半扔给他，“你手上的血都干了，用这个洗会更干净些。”

“谢……”王卿书的道谢还没说完就被竹韵打断了，她摇着头烦躁的说道：“大可不必，以后想说就憋回去。”

王卿书又缩了缩身子，俊朗的星目飞快的扫了一眼她之后便垂下眼睑，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唯唯诺诺的样子像是被欺负了一般，竹韵看了之后更气了，索性低头专心洗手不看那个气人玩意。

王卿书等了一会儿，旁边只有拨弄水的声音，睨着眼将她仔细搓弄手指的动作尽收眼底，手上的搓洗动作也开始了，竹韵将手上的颜色差不多都洗去后，提起水桶朝药圃那儿走去。

无意间瞥过王卿书的动作，他整个人都沉浸在洗手里，用力搓洗的力道像是要洗掉一层皮，泡在水里太久，他修长的手涨的有些发白，手上的力道却并未消减。

这番场景并未影响到她提着水桶前进的速度，将桶中的污水均匀浇在药圃后，王卿书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样学样的在她身后浇药草。

整个人的动作就是竹韵的翻版，眼神有些涣散，看起来空空的。

“……那块儿我已经浇过了，你再这么浇下去，会涝死的！”看着他像提线木偶的动作，竹韵实在是不忍心他继续糟蹋若颜辛苦种的药草，出声打断他。

他呆滞的眼神让竹韵感觉到了事业的艰难，心中的无力感快要溢出来。

怕他再做出什么鬼事，竹韵直接从他手上夺过木桶，一脸麻木的说道：“你继续坐着发呆，好好组织语言，该怎么解释，这些事还是交给我吧。”

王卿书手中空空如也，正如他现在的脑子一样，他心知自己状态不对，给别人造成麻烦了，但是又无法改变这种状态。

他现在既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又觉得自己已经与这个世界脱节了，这两种感觉反复交织，让他很疲惫。

或许听从竹韵的建议真的会让他更舒适一些，反正他这么做了之后，是感觉脑子没那么乱了，这让他有了一些精力去思考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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