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恨

范闲已不记得自己是何时晕倒过去的,只记得眼前混乱颠倒的宫室,身体里不能自制的痛苦与,还有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抚遍他每一寸肤肌的生父的手。

水‍‎‍‌,他以这样的姿态完成了与亲生父亲国之君王最亲密的互动,在这张宽大柔软的床上留下又罪恶的痕迹。被丢弃的被褥间混合着和他淋漓的血,即使被烧为灰烬,灰烬中依旧留着可耻的味道。

皇帝端着那样高贵的姿态,做了那样可耻可鄙的事情,如今还能面不改色地往宫外传消息——范闲突染风寒,朕心担忧,特派御医来宫中疗养。

皇帝批完折子,转回寝宫,却见范闲睁眼直愣愣盯着自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听见他的脚步也不曾转头看一眼。御医诊过,范闲是重伤未愈,又气急攻心才会昏迷过去。他难得体谅这个兼顾了臣子与情人的儿子,替他多开了几扇窗,叫阳光进来得多些。

盖因身体虚弱,不多时,范闲又沉睡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昏沉。皇帝倚在一旁,拿着书卷,听见他轻微的动静,叮嘱道:“起来吃些东西,喝了药再睡。”

范闲心中郁郁,不欲搭理他,侯公公却已领着人将清粥与药送来了。

皇帝又问道:“御医说是重伤未愈,何时受的伤?”

范闲沉默许久,还是答道:“没受伤。”

皇帝持卷的手放下了,很快又抬起来——他想起来了,范闲练的霸道真气,确实要经历这一遭。

这一养便是两天,范建心中担忧,想入宫见见儿子,却让皇帝不咸不淡地挡了回来。正当忧虑时,却听人传陛下口谕,要范闲与郡主三日后大婚。

华丽的宫殿地板上散落着杯碗碎片,范闲站在皇帝面前,脸上是因愤怒泛起的薄红,“三日后大婚?!你做了这样的事,还要让婉儿与我成亲?”

皇帝意味不明地看着他,“自古只闻女子守贞,安之这是为谁守节?”话语中竟还有些新奇。

“这对婉儿不公平!”范闲不理会他言语中的狭弄,心中只道婉儿那样好的女孩,怎么可以将一辈子困在深陷皇家泥潭中的自己身边。

“范闲,”皇帝走到他面前,抬手扶着他的脸,“你听好了,你们的婚事不是私事,实是国事。事关内库,婉儿的公平,无足轻重;你的想法,亦无关紧要。”

范闲看着皇帝深不见底的眼瞳,一种无可奈何席卷他的全身,他想:上辈子身躯的无力固然痛苦,但此时他能跑能跳,身负武功,兼通毒理,却为何不比当时好受?面对诸多事情,他为何依旧无力?

他听见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说:“你该谢谢朕,至少你与婉儿也算两情相悦。”

他嗤笑一声,以最响亮的声音遵旨谢恩:“臣当万谢,恭祝陛下称孤道寡,千秋万代!”

皇帝也笑了笑,欺身上前捏着他的逼他抬起下巴,露出雪白的喉颈,在上头狠咬一口后又缓慢舔舐,“无妨,朕是孤家寡人,你也不会有多余的热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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