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姊妹12

何家欢别别扭扭闹过一场，再也没往张秋林脸上看过。

一时间竟是将“避嫌”二字描述了个明明白白淋漓尽致。

同时，也没少躲着小九。

暑假过半，小九和张秋林商量着拿什么行李。小九在上海有房，是亲妈留下来的，那些年尽数租了出去，给当地机关单位做了办公楼，前些年政策放松，小九央了何常胜带她去上海收了回来。

小九想着提前去上海，把房子收拾出来，往后能在上海有个落脚的地方。张秋林也同意，提前买了火车票。

这天，张秋林一如既往的到点来小九家报道。先是把家里收拾一遍，拿起资料提前学习。

天气炎热，小九早早开了空调。这时候的空调有很大的噪音，轰轰的，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小九泼墨挥毫，一副牡丹图在小九笔下渐渐浮现。

“嘶，你这画的有点俗气啊。”张秋林点评。

小九鼓了鼓脸，拿起桌上的橘子冲他扔了过去，“你不是在学习，来看我画画做什么，桌子上那么多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张秋林接住橘子，扒开，淡淡的柑橘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分一半橘子给小九，“怎么？不兴让人说啊？”

“你懂什么。”小九被橘子酸的五官乱飞，“你看哪家人的客厅沙发后面不挂点画的？只要家里有女主人，大多都是牡丹图。家里文人多，又会有山河图、八骏图等等。我更擅长画植物，画点牡丹怎么了。”

“你这是拿来卖的？”

“那不然呢，真当我整日没事做？”

张秋林惊呆了，“你这去哪儿卖啊，都卖不上价，不值当你费那么大功夫。”

小九挑眉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看看你我的高考成绩，先送上几幅画出去，自然有人来‘求’画。”

“你想做什么？”

能做什么，当然是要给何常胜调调岗位了。

在一线兢兢业业几十年，工资一分钱没涨，前段时间才评上d员。若是何常胜年轻也就罢了，都这个年纪了，体力属实是没年轻时好了，往上走走清闲两年就能退休了。

正说着呢，楼下好一阵喧哗，声音大的压过轰轰的空调声，穿过隔音的双层玻璃，落进了二楼小九的耳朵里。

“你先回家吧，今儿不留你吃饭了，我得下去看看。”

楼道里不隔音，隐隐约约能听清何常胜的声音。

“我不同意！”何常胜罕见的大发雷霆，“哪有结婚是这样办的？！”

刘美心涨红着脸坐到一边一言不发。这是气狠了。

满屋子人，只有何家艺在门口呜呜的哭。院子外面，欧阳宝来回踱步，急得不行。

小九推门进来，“婶儿！我饿了，饭还没好？”

没人说话。

何家丽进厨房洗了洗手，出来时给小九塞了个洗好的苹果。

小九小声问：“这是咋了？”

何家艺抽噎着，小九都怕她一不小心厥过去。

“爸，我也没办法……就那一次，我就怀孕了……我也不想的……”

“你不想？你不想怎么还跟那个欧阳走一块去了？孤男寡女进进出出，你妈告没告诉你要跟他保持距离？你呢？你是怎么做的？”

何家艺崩溃，大哭不止，“哇——爸、爸，我知道错了，你、你别凶我，我害、害怕，呜呜呜——”

哦豁，未婚先孕。

何家艺够离经叛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