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14

“什么叫被人抛弃，袁公子惯会说笑……”

小九不想与袁善见多说，正巧看见袁善见背后的皇甫仪瞪大眼睛看着这边，顿时有了想法。

“袁公子，你老师叫你！”

袁善见条件反射看向身后。

老师喝醉了，这无名亭子栏杆不高，万一掉落悬崖就太倒霉了。

趁着袁善见回头的功夫，小九三步并两步离开这个尴尬之地。

等袁善见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看见小九的一点点背影了。

小九没有下山，反而继续往山上走。

雍王想要谋反，兵和械是重中之重。小九得到线报，雍王藏着一队精良的部队就在这几座山里。以土匪的名义占山为王，使得附近的人上不得山。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附近的村民上不得山，便需要去更远的地方搂柴火打猎，一片怨声载道。

但游山的文人学子之类，只是监控，却是不拦。

小九观察了这里近半月，今日正是山中换防的日子，也只有今日，里面那支私军监控外围的力度是最弱的，也是她入深山绘制地图的最佳时机。

今日天蒙蒙亮，踏着晨光，小九在内的十人分散开进山勘测地形。

小九刚转完半座山，上了这座山刚到半山腰，就看见了皇甫仪袁善见师徒两个。

一个大言不惭，对着徒弟可惜已经嫁人的前未婚妻；一个言语不善，偏心他师父偏到天边儿去了。

小九这才露了痕迹。

看不见小九的背影，袁善见回了亭子。

皇甫仪已经醒酒，拿着酒壶自斟自饮。

“善见呐，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袁善见嗤笑：“花落谁家谁知道呢！”

皇甫仪直勾勾盯着手中的酒壶，“当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不过就多照顾了一下恩人的女儿，回来她便与我退亲，嫁给了那个名不经传的小子！”

皇甫仪的话，勾起了袁慎的回忆。

关于皇甫仪的深情，尚且年幼的小九嗤之以鼻。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迟来的情深比草贱。

话虽不好听，道理却是这个道理。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老师，善见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甫仪看了袁善见一眼，说：“你我师徒二人，有何不当讲的，说罢！”

袁善见依旧是招牌狐狸笑，“老师还记得宁安郡主吗？”

“那个过目不忘古灵精怪的小女娘？”皇甫仪揉了揉眉头，看起来有些疲惫。

“是她。”袁善见将披风披到皇甫仪身上，“老师，山上风大。”

皇甫仪调整了一下斗篷，问道：“刚才那个小女娘，是她？”

“没错。当年她离开白鹿书院时，我不高兴了许久，主要是因为我听她说过一些话。”

皇甫仪来了兴趣，“噢？什么话？”

“她不知道从哪听说了老师的事，告诉我，迟来的情深比草贱。”

袁善见低着头，“若是真的喜欢未婚妻，便不会找个理由逃避，出门游学拖得未婚妻年纪大了被人笑话。若真是不嫌弃未婚妻貌丑无颜，便不会将小家碧玉的恩人之女带在身边误了自己的婚期。”

皇甫仪叹了口气：“可是善见啊，当年恩人可是为了救我丢了性命啊！”

“可若是真想报恩，可以给恩人之女找一门合适的亲事，也可以托付给女性长辈，更可以给恩人过继一个孩子，让恩人永享香火。”

皇甫仪欲言又止。

“老师这样，寒了未婚妻的心，又将恩人之女的名声败坏了个干净。”

“善见，当年那小女娘说的很过分吧？所以你们起了争执？”

袁善见拱手，不语。

“为师错了，为师承认。可我一点改错的机会都没有啊！悔之晚矣！”

皇甫仪感慨完，突然说：“你们那时是不是因为此时闹得矛盾？”

“当年我觉得那小女娘说的不对，可这些年细细琢磨，却有几分道理。这世间的规矩大多是男子订的，所以大多是女子退让。宁安郡主，是个不一样的小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