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雪无声（9）

转眼几年过去了，男孩在密室里生活了足足将近五年的时间，千寻疾亲自教导，并且传授了很多只有天使嫡系血脉才有资格学习和接触的秘术和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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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密室深处，一座巨大的黑色囚笼坐落在平台之上，头顶的月光斜斜照射下来，依稀可见一穿着朴素的小男孩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男孩有着一双澄澈的蓝眸，宛如高原之上的湖泊，可是仔细一看，男孩的眼神略微有些涣散，就好像蒙了一层雾气，看不真切。

　　他看上去不过六岁大的样子，可实际上却是早已经觉醒武魂获得了魂环。

　　男孩就这样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头顶的月亮，只有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虽然犹如井底之蛙一般。

　　就在他独自享受着安宁的时候，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来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男孩也知道是谁。

　　只有一个人，可以出入这个地方。

　　金发青年浑身都很耀眼，金色的长发，金色的双瞳，金色的长袍，白日里在下属面前威严的教皇冕下，到了晚上卸掉自己全身的护甲，穿上常服，就像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

　　男孩看着他，默默起身，他的腰上有一个铁环，延伸着一条小臂粗的锁链嵌入墙壁很深的地方。

　　千寻疾打开囚笼的门，朝着男孩朝手：“过来。”

　　男孩没有迟疑地走过去，走到青年的身边，任由对当打量着自己。

　　“修为如何了？”

　　封号斗罗可以一眼看出比自己低的魂师的等级，九十五级的千寻疾自然也不例外。

　　男孩开口，嗓音却是那样的平静：“三十。”

　　千寻疾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可以给你放风一个小时。”

　　“跟我来吧。”

　　千寻疾解开了男孩腰上的束缚，他带着男孩走出密室，密室的出口外是他的卧房，这密室深不见底，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千寻疾早已经以休假的理由遣散走了教皇殿里外的所有仆人，男孩的身份不能被第三个人知道，他的存在也至关重要。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男孩跟在千寻疾的身后，来到隔壁的一间房，这里的装修很新，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绒毯，正中央放着一张婴儿床，一团小小的东西正在上面时不时活动。

　　“这是我的女儿，刚出生不久，她叫千仞雪。”

　　男孩走到床边，在千寻疾默许的眼神下伸出手摸了摸婴儿的脸颊，被一下子攥住手指。

　　对上婴儿蓝紫色的双眸，男孩平静无波的眼底泛起了一丝涟漪。

　　“孩子，你做好准备了么？为武魂殿奉献你的一生？”

　　千寻疾蹲下身子，抚摸着男孩的脸，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这对于你而言很残忍，但是你是最合适的，我要为了小雪的未来铺路，有你在暗中相助，若我日后出了什么事，你万万要隐藏好自己，千万不要被任何人发现你真正的身份。”

　　男孩早有预料，他慢慢从婴儿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指，触碰到千寻疾温暖干燥的手，睫毛微颤：“我知道，从今往后，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卧底的任务。”

　　“我是教皇殿培养的卧底，销毁一切有关于我的资料，抹去我在教皇殿内存在过的痕迹。”

　　千寻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你这句话会断送你的退路吗？”

　　雪扯出一抹笑：“没关系的。”

　　雪上前一步，看了床上的婴儿许久，道：“我的命是你给的，就当是拿我这条命去报恩了。”

让一个才六七岁的孩子，孤身一人到天斗去卧底打拼，随时准备接应武魂殿的下一步计划，实在是残忍之行，可偏偏从几年前开始布局的人，就是他（千寻疾）自己。

　　千寻疾沉默了一会儿，他像一个长辈一样将雪抱在怀里，心中产生一丝愧疚。

　　也许，他还可以为这孩子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