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时间和队伍计划飞逝,皓翎境内巡视已经大差不差了,各地情况也了解个差不离,连把柄都抓了不少,中原那边也有了点心思浮动的意味来。

  离戎昶倒是真的挺好用,做见不得人生意的总是长袖善舞的,果然,蓐收不过暗示了几次,他就主动提及带池意和蓐收前去赤水一带游玩。

  池意冷了他几天,最后才同意了离戎昶的提议,一如既往隐藏身份,走陆路坐马车前去赤水。

  中原各个世家各有所长,赤水氏的命脉便是优越的造船技术,整个水上就没有他们的敌手,因此势力颇大,还一举让辰荣熠半入赘了给赤水氏。

  马车摇摇晃晃的,蓐收和池意坐的近,不时彼此碰刮在一起,衣服更是窸窸窣窣个不停,池意身上繁琐的流苏随着摆动显得流光溢彩。

  池意手撑在蓐收膝上道:“赤水氏明明兵强马壮,却被迫臣服在西炎之下,只怕早有改换门庭的意思,这些心眼和筛子一样的老东西们,最难说动。”

  蓐收帮她整理着缠在一起的流苏道:“赤水氏代表的不是一派之风,以辰荣熠为首的投降派,以涂山氏为首的安稳派,以及以鬼方氏为首的无关派,三派尽在其中。”

  其实也不能成为投降,只是以辰荣熠带头的人不参与曾经已经覆灭了的辰荣国复国之事,诸多无奈难以言说。

  西炎对辰荣熠的提防之心可不弱,从辰荣馨悦的待遇上也能看出一二。

  几个西炎神族几百岁,按人族来说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都能对辰荣馨悦说若辰荣熠造反,便把她千刀万剐,脑袋挂到旗子上祭旗,其中隐喻的可不少。

  微瞪着眼睛,池意疑虑顿消:“怪不得明明一直以来的中原世家代表人都是赤水氏族,如今却是涂山璟,看来不止是因为涂山氏掌控了大半经济商业,还有派别站队,中原现在看来想要安稳居多。”

  池意眼中轻视势在必得:“无论赤水氏再厉害,只要西炎在一日,就绝无复起之机,谁让辰荣馨悦姓辰荣呢。”

  心中同样胸有成竹,蓐收道:“赤水氏虽是海上霸主,如今却处处受限,怪不得他们想寻一位真正的君主追随,倒是和青龙部有异曲同工之妙。”

  池意挑眉道:“所以,我才要断了西炎的路,青龙部现在风光可不止是因为追随了父王,还有血缘。”

  这也是为什么辰荣馨悦只能嫁给玱玹的原因,五王七王愚蠢,子孙也蠢笨后继无人,玱玹是矬子里拔将军。

  辰荣馨悦姓辰荣,这个姓氏虽然目前带给她的都是羞辱和痛苦,但她同样是中原无可辩驳的隐形王姬。

  中原明面上已经臣服西炎,中原的王姬能嫁谁呢?当然只有西炎的王,西炎的继承人,而玱玹便是一个明朗的选择。

  既有皓翎支持,又有心机,还有西炎王的愧疚,只要他不作死,天然就在西炎处于不败之地,哪怕现在,也依然如此。

  若不是故事剧情中他被人算计,失去了中原的支持,单单西炎王的态度根本不足以改变辰荣馨悦要嫁她的选择。

  给池意系好面纱,蓐收话中轻柔似幼时哄言:“赤水丰隆虽说是最正统的赤水氏继承人,可惜阵营本不同,他要登上族长之位,背后必须有所倚仗。”

  赤水丰隆继承了来自他父亲想法,不说复国,不掺和在辰荣残军中,一心追随一位明主,振兴起赤水氏。

  可惜想法太过天真,故事中甚至攻打皓翎的几十万兵士都是中原的兵力,玱玹一力不费,西炎一钱不出,就成了最后的赢家。

  真真是讽刺。

  明明中原世家从不与西炎同流,却又默认自己是西炎人,浑然不觉哪怕合并了西炎依旧打压中原。

  赤水丰隆是谁的儿子?赤水小叶和辰荣熠的儿子,带着辰荣王室的血,难道真的以为把辰荣馨悦嫁给玱玹就能万事大吉,让联盟维系下去吗?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没有王容得下前朝王室,也就是赤水丰隆死的早,否则早晚是兔死狗烹,这就是没办法的事实。

  更何况两家的交易还要寄托在玱玹的良心上,我助你当王,你让赤水氏辉煌,让西炎皇室血脉带上赤水氏的血脉。

  可是他已经是王了以后,也不会甘愿受制与旁人,更不要说涉及继承人一事上。

  王本多疑,如何能免呢?

  无论是被赤水丰隆用命换的辰荣馨悦还是皓翎忆不都没有孩子吗?防备本就在其中罢了。

  而现在,池意要给赤水丰隆和辰荣馨悦第二条路。

  白色的面纱虽轻薄却不通笑,只有眼神显出,池意道:“现在,赤水丰隆的倚仗不就来了吗?”

   当初赤水丰隆就是借助和小夭订婚才得以继承族长之位,如今有皓翎的隐形储君的支持,难道还能做不到吗?

  敛下眼中的精明算计,蓐收提起情人蛊:“那蛊的效果,看来的确名副其实,赤水丰隆纵使不愿意走我们的路,也一定不会支持玱玹。”

  情人蛊的效果经过层层改进早就加强不少,辰荣馨悦只能通过婚嫁改变局面都对此恨之入骨,记恨多年,从不曾对西炎有过归属感。

  面对双胞胎妹妹所遭受的,赤水丰隆一个被教育成将才的少男人就更不会忍受得了,所谓恨屋及乌,在乎的人会比经历过的人更在乎。

  池意话锋一转突然道:“也许,辰荣馨悦也早就陷入争斗之心了呢?”

  蓐收轻蹙了一下眉又放松:“王后,本就比大小姐尊贵,可王储也比大小姐尊贵。”

  话意尽在不言中,多年寄人篱下的磋磨生活早磨完了辰荣馨悦的心气儿,她想往上爬,想往上走再正常不过,赤水丰隆不好说动,辰荣馨悦却是他的软肋。

  透过马车窗外泄出的些许景色,蓐收看了几眼:“到了赤水氏的内院。”

  果然不消几刻马车便停了,池意刚弯腰掀开马车帘子就看见离戎昶微带讨好的伸手:“大人,我扶您。”

  笑得跟朵花儿一样,自从合作以后,离戎昶行为上就殷勤不少,毕竟皓翎给的是真金白银的背景支持,得了好处的,他腰杆也没那么硬。

  顿了顿,池意抬眼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目光转向被他挤开的蓐收,离戎昶这才发现后侧方的蓐收正狠狠看了他一眼。

  离戎昶一拍脑袋反应过来:“啧,忘了忘了,您来您来。”

  池意扶着蓐收的手下了马车来在前面走着,侍从引路,慢慢往宴会上走。

  落后几步的离戎昶正懊恼着嘟囔:“我这个猪脑子,怎么就忘了这茬了呢?这下好了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

  离戎昶叹了口气快被自己蠢哭了:“好好的人家郎情妾意的,插了一个我,这下……”

  肩膀被人轻拍几下这才反应过来,眼睛看去,发现正是自己的孩子好友涂山璟。

  端方如玉又带着矜骄,涂山璟一如既往带着雅正的微笑问:“昶,你这是说什么呢?什么郎情妾意,难不成你有心上人了不成?”

  离戎昶也带着见到好友的开心,努努嘴示意他向前看解释着:“璟!许久不见了!唉 不是我,是……”

  两个人有些时间不见面了,离戎氏搂着涂山氏的肩膀,小声道:“就是我信里写的那个小王姬和蓐收嘛,你看他们两个,我打眼一看就知道了。”

  虽然池意并没有说明身份,这次来用的也是青龙部的身份,但离戎昶早早猜到了。又根据着皓翎的流言和蓐收与池意的相处,不难猜出两人之间的感情。

  涂山璟看去,前面走的两人人动作不算亲密,氛围却与众不同让人插不进去,有心人看了便明白几分。

  暗自多打量了几眼道:“看来皓翎的传言果真属实,两人衣袍衣饰皆出自一处,不止感情,关系更是亲密。”

  这话倒是自谦了,涂山氏能稳居首富,消息来源绝对是可靠的,毕竟做生意嘛,靠的就是这些。

  离戎昶不太熟识这些,但默默在心中的一杆秤上加重了些,感情不管怎么说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今天有,明天没有的,没人说的准。

  关系却不一样,更大的代表关系网和人脉,一旦两个人上了同一艘船,就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衣物一样,便说明两人必定是大大方方的摆在明面上的,也间接说明皓翎王以及其中数不清的人都知晓。

  和他联系的是蓐收,而后才是池意,蓐收和池意关系越紧密,对他也越是好消息。

  赤水氏这次的宴会不过一桌酒菜,廖廖几人,可桌上都是难得一见的珍馐美馔,坐着的也都是顶尖的人。虽然双方都知道对方的身份,但还是客气地介绍了以后才开始寒暄。

  说是宴席,其实不过是赤水丰隆特地为池意两人准备的接风宴会,并没什么人吃喝,池意甚至一直连面纱都没摘。

  都有意拉进关系,不多时就酒至酣处。

  聪明人之间的交际就是轻松,话不用说的太清楚,就能在心中明白,甚至不说,都能了然于胸。

  赤水丰隆看似耿直单纯,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闲谈调侃有来有回的,也是和睦。

  不过也如池意所说的,怎么可能一次见面就交心,大家仅仅是谈琴棋书画这些,半点政治都不会谈到。

  席散了大半了,池意和辰荣馨悦出了宴会一起玩闹,蓐收和赤水丰隆也颇有话题,毕竟辰荣馨悦刚接回来,他作为哥哥总是想多做些什么。

  饮下一杯酒,赤水丰隆道:“青龙兄一看就是真心实意疼爱妹妹的,可谓是无微不至尽善尽美,倒衬得我不用心许多,是我不够称职弥补不了妹妹。”

  蓐收绵里藏针暗暗上眼药:“辰荣小姐刚刚返家,赤水兄肯定不懂,像我与阿念多待着一处,慢慢就好了。皓翎的玱玹王孙与我也多有交集,想来辰荣小姐这些年过的也是不错的。”

  一段话里放在不知内情的人身上就是好意,说给赤水丰隆听就不太好听了,又是多年双胞胎兄妹分隔两地,又是玱玹在皓翎过的好。

  赤水丰隆无声呼了口气,一口饮尽了杯中酒水,只一味问蓐收如何和妹妹相处,只字不提辰荣馨悦在西炎的事。

  看他的表现就知道辰荣馨悦在西炎绝对过的好不到那里去,蓐收面上笑容更深切了些,对西炎越敌视,对他和池意也越有利。

  这边其乐融融,池意这边可不一样,两个人倒是全无陌生,这内院景色不错,院中湖水也是引进的赤水境内最大的江。

  几人宴饮的地方正是湖水中心凉亭,池意与辰荣馨悦出来乘凉的地方也是竹廊莲花,莲叶满池,池意随手捻了一块糕点喂池中游鱼。

  水意凉浸,风吹而过,吹得花叶摇曳,吹得池意身上流苏发带,再加上带着面上飘飘悠悠徒增境味。

  侍从们远远留在陆上,只有池意和辰荣馨悦在竹廊上密谈,辰荣馨悦身体紧绷站在池意身后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年轻,更没想到如今你我居然得见。”

  池意倒是悠然自得伏在栏杆上喂鱼,不似客人,比辰荣馨悦还像主人,语气平静全无波澜道:“你更没想到的是我的身份吧。”

  一时之间,辰荣馨悦倒不知任何回答,只能缄默不语。

  池意转了身,依然双肘撑着栏杆问道:“你哥哥对你怎么样?”

  辰荣馨悦这才打开了话匣子一样答道:“很好,那些人总是深夜不许我安睡,常常在我房间丢入夜枭,长此以往,我便怕夜枭,一点声音便无法入睡。”

  她目光下垂,有些温柔的幸福感:“哥哥为了让我安寝,自己彻夜不眠也要帮我赶夜枭,让我夜夜得以安睡,连做了噩梦都有哥哥哄我入眠。”

  辰荣馨悦如数家珍般全部说了一遍,池意静静听着,并不打断她,直到说个差不多辰荣馨悦才戛然而止恍然清醒道:“是我话多了。”

  池意也不接话,而是评价着说:“他很在乎你,自从你回来日子,赤水氏的宴会比前几百年加起来都多,而且赤水丰隆还交代了不少世家子弟讨好你。”

  这话说的直白,辰荣馨悦回来以后颇似穷人乍富,最喜欢举办宴会听人吹捧,赤水丰隆为了让她开心,许了不少好处出去,才引得诸多人相继参加。

  辰荣馨悦脸上纠结茫然,整个人肩膀都塌下去不少:“怪不得我一个刚刚回来的质子,场场宴会座无虚席,原来如此……”

  这惊得池意都认真了不少:“我只是告诉你,你哥哥很在乎你,那些世家子弟不过是写趋炎附势者罢了,你的筹码很多。”

  辰荣馨悦一听这瞬间振作起来,欢快不少,直抒胸臆问:“那我能当上轵邑城的城主了吗?”

  让池意笑出了声:“你倒是直接。”

  两人其实早有连接,从情人蛊的时候就有,辰荣馨悦的情人蛊并非蓐收暗地里找人所下,而是辰荣馨悦自己服下的。

  在西炎之中,辰荣馨悦的贴身侍女也是西炎所派,这位侍女父母皆亡,只有一个弟弟,姐弟两个人相依为命。

  直到西炎辰荣大战,她的弟弟因为是神族强行被人加入军中,最后死于两国大战,尸骨无存。

  是西炎发动的战争,可西炎是她的母国,她不会恨。辰荣国已经亡国,她恨不了,辰荣国残民她更是接触不到。

  就此,她把所有的怨恨发泄在了辰荣馨悦身上,谁叫她姓辰荣呢?谁叫她是被辰荣熠送过来的质子呢?一个亡了国的质子,被打骂再正常不过了。

  凡是衣物遮挡显露不出的地方,腋下腿根全是侍女或掐或打的痕迹,两天能有一顿膳食不臭便是侍女心善了。

  不管暗地里任何,明面上西炎王对辰荣馨悦还是不错的,赏赐流水一般,对辰荣馨悦也和善慈祥。

  而只有西炎王召见,辰荣馨悦才能得以穿上华丽的衣裙,不被打骂的吃上几顿丰盛的饱饭。

  但这些通通都是表面功夫,西炎王不是皓翎王,不会真心实意对辰荣馨悦好。

  流水一般的赏赐会被她口中的那些人夺走,她也会被折辱羞辱一番,多次下来,她早就不愿和西炎王接触,告状这种东西,是给有倚仗的人的,不是给质子的。

  而那些人便是西炎王室中人,说他们没有西炎王的属意或许没错,但若说他们的行动没有西炎王的漠视绝无可能。

  只不过没到他面前眼下,他便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而告诉了他也没什么用,大抵不过申斥责问几句,而辰荣馨悦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无边无际的折磨。

  辰荣馨悦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出惊天动地的话来:“如果不能把欺辱我的人都踩在脚下,城主位我也不稀罕,我要坐上一个足够把他们所有人生死把握在手上的位置,至于这个位置能做什么,该做什么,我都不在乎。”

  辰荣馨悦态度认真,眼中野心毕露:“我自知浅薄虚荣,我就是要登高位望远山,我知道皓翎王姬天赋出众才华横溢,但我和你有区别吗?”

  池意和她对视:“浅薄无知也好,贪慕虚荣也好,人性拜高踩低,无论什么手段,只要奏效就足够。”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辰荣馨悦要的是地位,权利整斗只分输赢,不分善恶。

  交谈最后,辰荣馨悦又突然说了句:“我不是因为在西炎的经历才想向上爬的,本性如此,本性难移。”

  两人踱步至陆上,池意只是说:“你会成功的。”

  池意蓐收借着离戎昶来此和世家交际都要先谈风雅,后论权钱,可想而知时下对人的判别高劣所分,而在此之中,辰荣馨悦都能说出这些话,可想而知内里坚韧。

  这场交际看似赤水丰隆和蓐收是主角,但其实池意和蓐收本来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赤水丰隆。

  赤水丰隆与辰荣馨悦不同,他早被辰荣熠所教育侵染,池意做的不过是让他不被玱玹收服而已,真正拉拢的是早有合作做了打算的辰荣馨悦。

  赤水丰隆身上用的是阳谋,三条路,堵死西炎那一条,他未必会反戈皓翎,但绝不会支持西炎。

  而阴谋自然是需要不择手段的人来做,辰荣馨悦就是这个人,她是个众人眼中的俗人,喜欢奢靡,喜欢珠宝,喜欢赞美。

  因此被人嘲笑排斥,但她做的却是这些人都做不到的,她从不会交恶这些人,而是忍耐不言,一旦她有踩死这些人的能力,她会彻底处理个干净,半分后患不留。

  直到坐上回程,池意还在赞叹于她:“一个人能坦荡的承认自己的欲望,能高高在上的狠辣,就已经胜过大多人了。”

  蓐收回道:“这位辰荣小姐的心性可见一斑,并非只有经历了苦痛才有高坐明堂的资格,上位者需仁善,但也需要无所不为。”

  不管怎么说,辰荣馨悦,玱玹是没可能再接触到她的情爱之上了。

  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吹的帷幔飞起,蓐收身上的香气正好扑在池意身上,草药的清苦味和合欢的甜味也不冲突,融合在一起更让人心旷神怡。

  蓐收心中想着赤水丰隆的话里话外对辰荣馨悦的愧疚疼爱,根本不像只是情人蛊的作用,但看着池意和辰荣馨悦也明白了个大概。

  不过……说起来他还给辰荣馨悦准备了些惊喜呢,希望赤水丰隆不要生气才好。

  他脸上的笑引得池意打了个寒颤,池意搓了搓胳膊:“哥哥,你又做什么坏事了?每次一动手,你脸上这个阴险狡诈的笑都盖不住,好吓人!”

  蓐收不回答:“等过几天,你自然就知道了。”

  语气一换,又接着问道:“某个人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和辰荣馨悦的事,殿下莫不是背着臣做了些见不得光的事,还偏不让臣知晓,臣实在是伤心不已啊。”

  池意颇有胸襟道:“爱卿不必忧心,你自然和旁的人不同,你的枕边风比那些歪瓜裂枣的劝诫有用的多。”

  惹的蓐收脸红的比今日穿的衣袍艳上三分,池意手捧着蓐收的脸,一点一点划到嘴唇蹂躏道:“哥哥怎么今天穿的是琼琚色,依我看应该穿颊红才是。”

  蓐收眼神垂着失神地看了池意的嘴唇半晌,才羞怯起来:“阿念!你正经一些。”

  脸热不已间,却想着,自从池意开窍以来,撩拨撒娇数不胜数。

  连蓐收这个年长许多的人都抵挡不住,常常妥协,池意是真有些风流纨绔的意思在身上的。

  不知胡思乱想了什么,蓐收严肃道:“阿念,你莫不是惹的那位辰荣小姐春心萌动了吧?我们皓翎可不需要卖身求荣啊。”

  池意喊了一声:“哥哥!”

  蓐收语气讪讪道:“我一时胡沁的,但她也未免投靠的太快了点吧,倒好像是早早准备好了。”

  马车摇晃间茶杯轻碰,时间转换中茶杯被狠狠摔成了碎片,碎片弹撞在地划伤了跪在池意目前人的下巴,血滴到他浅色的官服上洇出飞红。

  那人冷汗直流,半点不敢去管还渗出血的地方,跪伏在地上汗和血掺杂着落到地上:“王姬殿下饶命,王姬饶命啊,臣实在是一时鬼迷心窍,别无二心啊。”

  他身旁的那位官员听了他这话说更是抖如筛糠,跪在地上说不出半句话来。

  池意反而转怒为笑,态度不明道:“鬼迷心窍?别无二心?本殿下还没提到呢,你就已经招了,看来白虎部的确是忠心耿耿啊。”

  这人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蠢话,头也磕得实了,几下就沁湿了堂上的红木地,也显不出血的红,只暗暗地不清楚:“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是臣一人所为,与白虎部无关,殿下……”

  这话说了,只怕现在陪他跪着的副手都不信,池意知道白虎常曦两部素日与青龙羲和不容,却是万万没想到白虎早早背地里暗通曲款。

  居然联合五王七万偷运粮种给西炎,以此获利,而池意与蓐收手下察觉到居然是因为白虎部中管辖的此地发生了饥荒。

  一年产粮三巡,白米似珍珠粉圆,鱼米之乡,丰沛之年,此地居然饿殍遍野,百里无草!

  谁人敢信如此荒谬之事?可这便是这平邑如今的情况,原先池意以为不过是大旱多水的大灾罢了,却不曾想过人心之毒毒过狠药。

  池意心口一阵蔓延全身的酸痛伤感,抽出剑,一剑封喉,血溅了旁边那副手一身,他浑身一震,喘着气连滚带爬地躲避倒下来的那官员的尸身。

  跪趴在地,不敢抬头看一眼,只从余光看见一双繁复精美的鞋和一把带血的剑,池意的剑搭在他脖颈侧边。

  眉目冷如霜,声音凛冽,不怒自威道:“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了吧。”

  那副手像被剑冰了一下浑身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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