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35）

次日

红府

“二爷，张大佛爷和齐八爷还有尹小姐到访，说是来探访夫人。”

二月红点点头，“请三位到书房稍候片刻。”

“是。”

……

“夫人的气色变得这么好，一定是药起了作用。”张启山看了眼丫头的脸色。

齐铁嘴也附和道：“佛爷，你别说啊，这药就是贵有贵的好处啊，这钱花得值啊花得值！”

尹弦看得出来，丫头是化了妆面的，虽很淡但很提气色，看起来倒真不像是病入膏肓的模样。

二月红朝三人抱拳，“承蒙三位倾囊相助，在下感激不尽，等丫头病再稍微好些，我们夫妻定当……”

“哎，二爷，不用。”张启山摆手拒绝。

“来，喝茶。”二月红笑着道。

寒暄过后，三人便离开了。

……

不出所料，不过三日时间，丫头就已然油尽灯枯到了无法支撑的地步。

解九爷和尹弦坐在沙发上，看着张启山来回踱步。

张叔匆匆走进，“佛爷，二爷带着夫人来了，就快到大门口了。”

“把门锁上。”张启山声音微哑。

“这……”张叔有些犹豫。

张启山沉吟片刻，“去吧。”

“是。”

屋外忽起大雨，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铁门，宛若哀乐。

张启山始终不发一语，紧闭着唇，但谁都看得出来，他此刻的煎熬。

“佛爷，二月红前来求药！”

“佛爷，二月红前来求药！”

“佛爷，二月红前来求药！”

“佛爷，开门哪，开门哪，佛爷！”

……

声声泣血，听得尹弦也忍不住动容。

可她没敢说话，此刻对于张启山来说，说什么都无疑在加重他的心理负担。

张启山终是忍不住起身走出了门，张叔撑着伞走到门口。

“二爷，雨这么大您还是先回吧。”

二月红喊道：“我不走！二月红前来求药，请佛爷赐药！”

说罢，免去一身傲骨，跪在大门前。

“请佛爷赐药，二月红愿做牛做马，以命相报！”

张启山走入雨中，“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会把药交给你的。”

“为什么？！为什么？”二月红起身拍着门，“她是我的丫头，求佛爷赐药，求佛爷赐药！”

“丫头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求佛爷赐药！”

张启山只得道：“托药之人，情比天高，我不能负了她，对不起了。”说罢，转身离开。

二月红看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一点点消失，“我求你了，佛爷，佛爷！张启山！”

雨中已看不见张启山的背影，而丫头也快支撑不下去了。

张启山进了门，尹弦便将干毛巾披到张启山身上，“这样做值得吗？”

“我也想知道。”张启山垂着眸。

张叔走进，“佛爷，二爷已经离开了。”

入夜后，尹弦怎么也睡不着，拿着铜钱测算，闭着眼一下一下摇着，铜钱一出，心猛然下沉。

“子时三刻……逝，仍有遗愿未了……”

见此，立刻看向墙上的挂钟，还有时间，尹弦来不及穿鞋快步跑出了门。

张叔都没来得及问，就见尹弦一阵风似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