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6）

“再喊就真淹了。”陈皮把人放下，“自己跟上来。”

尹弦心中骂骂咧咧地跟着，不知道这人要干嘛。

谁知道这人抓了一大筐螃蟹，又大又肥，馋的尹弦直想流口水。

……

陈皮简单处理架在火上底下放上水蒸了一下，待螃蟹熟透，“吃吧。”

“给我吃的？”尹弦试探性地伸出手，却不慎碰到烤烫的树枝，一下缩回了手。

“你怎么跟女人似的，娘们唧唧，给你吃就吃。”陈皮直接伸手抓了一只扔进她怀里，“你叫什么名字？”

尹弦用衣服包着螃蟹一点点拆，“我姓尹，叫尹弦。”

“我以前在长沙城怎么没见过你？你刚来吧。”陈皮掀开蟹壳，问道。

“我是北平人，刚来。”尹弦扯了只腿咬着里面的肉，没加调料的蟹肉鲜甜无比。

陈皮眯起眼，“尹弦。”二字在唇齿间辗转，“哪个xian？”

“弦月的弦。”尹弦道。

陈皮看着她瘦小的样子，宽大袖子里手腕就那么一点，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模样，“你以后在我手下做事吧，我给你发工钱。”

“跟着你干什么？打架？还是扛货啊？”尹弦停下嘴里咀嚼的动作，其实她想说是不是跟着他杀人越货，这可是损功德的，“我不去，我还是老老实实算命吧。”

“你算命能赚几个钱？这长沙城，要有人真想算命，都去找八爷了，谁理你一个见都没见过的愣头青？”陈皮吃完一只，将蟹壳丢在一边。

尹弦不服气，“总有人会来找我的，你不也在我这儿算的吗？”

陈皮一噎，“随你吧，我还是那句话你不适合干这一行。”

“我怎么就不适合了，我算的那么准。”尹弦撇了撇嘴。

“干算命的不适合说太真的话。”陈皮盘坐在地上用树枝戳着底下的火，“尤其你这样的新人，不是人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尹弦想反驳，但结合前两次来说，虽然这人脾气不太好，阴晴不定，但也没真对自己干什么。

“……听不了真话算什么命啊？”

“说了你也不懂，挨顿打你就明白了。”陈皮看着她一点一点地剔着蟹肉。

尹弦突然想到先前他们说的陈皮跟二爷夫人的一些事情，好奇心一下就上来了，“哎，我有点好奇你跟红夫人的事，他们说你喜欢你师娘。”

陈皮心中不爽，一抬眼却只是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心中郁结的气像是一下打在棉花上四下散去，“你一个算命的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就是好奇。”尹弦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没生气，松了口气。

“你怎么吃的那么慢？”陈皮眉头微蹙，“赈灾发粥你都喝不到米。”

尹弦见他要打包，只能干着急，她一直吃饭都这样啊。

“吃饭要细嚼慢咽，噎着了怎么办？你要把螃蟹带去哪儿？”

陈皮无奈道：“我不要，但你很耽误我的时间，给你找块布包着带回去。”

“……那你人还怪好的。”尹弦重新蹲下吃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