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十四）

女客院落

所有新娘都被召集在屋子里进行各项检查，月瓷拎着医药箱站在门外等候，同她一起的还有医馆的各个大夫。

医官们被罗列成两排，大门一打开，便低着头往里头走，一是因为这些新娘中日后必有身份地位在他们之上的，二是因为她们都是些未出闺阁的女子，自然不能多看。

但月瓷并不需要这样，她是雪宫夫人，又是女子身份，则不需避讳这些。

月瓷刚落座，便嗅到一股辛气，薄薄的纱映出另一边少女忧虑的神情，纤细的玉指搭上她的手腕。

月瓷：“你气带辛香，湿气郁结，体质偏寒，若姑娘有心得空便来医馆，我为你开个调理的方子。”

那边传来柔弱的声音，“多谢大夫。”

上官浅瞥到一边，自己面前的这个医官携带的药箱上刻了一个月字。

月瓷：“姑娘客气。”

月瓷拿着随行的炭笔在本子上写下一些字，为备选新娘打分这种事情她很不喜欢，有种将她们当作牲口一样的感觉。

很快，检查结束了，月瓷同医官们一起离开。

日中，准新娘的人选便定了下来，听说是姜家小姐姜离离。

上午，诊脉时遥遥见过一面，只是那时见她，面带愁色，未曾想竟是她入了选。

“月大夫，雾姬夫人有些不适，想请您去看看。”一个丫鬟从外头走了进来。

月瓷：“这就来。”

羽宫

“我现在想见见你都需要让人传唤了。”屋内的人罗裙素雅，蛾眉淡扫，眉眼间尽是贵气温婉。

月瓷：“雾姬夫人。”

她与雾姬夫人并不相熟，只是幼时见过几面，那时她还不是执刃夫人。

“你我何须如此生分，本想着让你来羽宫陪陪我，子羽这孩子总是喜欢往外跑，这偌大的羽宫啊空落落的，谁曾想你不愿来，那我便只能让人传唤你过来了。”雾姬夫人起身拉住月瓷的手，“来，坐。”

月瓷：“方才下人说您身体不适，我先为您诊脉吧。”

雾姬夫人反握住月瓷想要诊脉的手，“那是个借口罢了，我不这样说，你怎么会过来呢？”

忽地，房门被推开，一个俊秀的少年出现在门口，黑亮光泽的毛料轻抚过，金色阳光为他镀上一层光亮，来人是宫子羽。

宫子羽：“姨娘，我听说你身体不舒服……”

话还未完便看见一边如月般的女子正坐在雾姬夫人身边，声音戛然而止。

雾姬夫人嗔怪着开口：“你啊怎么长这么大了还是冒冒失失的。”见他的目光一直放在月瓷身上，笑着说，“这位是月长老之女月瓷。”

闻言，月瓷微微一愣，很少有人会这么介绍她，宫门大部分知道她身份的人都明白她的父亲月长老并不喜她，所以很少会这样说，一般会说是月宫月瓷，而她嫁给雪重子之后便一直是雪宫月瓷了。

宫子羽拎着酒瓶的手往后掩了掩，面上带着莫名的羞赧。

上回金繁说她是月长老的女儿，自己还不相信来着，毕竟月瓷这么年轻，月长老头发都全白了，任怎么看都更像是爷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