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鸟

就是因为看不清他的脸色，栾自游内心也一片煎熬。他在想一件事，要不要再次勇敢一点儿，询问一下对方是否认得他。

最终，他看见虞传鹤就要跟着别人离开，于是立马鼓起勇气，站起来喊住了他：“虞传鹤同学，请问你认识我吗？”

可终究是他没想明白，他是要先虞传鹤自我介绍的，若是虞传鹤认识他，必定会回头寻找，哪会和现在似的，被人用陌生的眼神一遍遍从头至脚巡回打量。

因为正视，栾自游清楚地看见他面上铺展着柔和的白光，只是眼眸黝黑若深潭，泛不起波光，里面好像只飘悠着数不尽的淡漠。

不久，虞传鹤竟是弯了眉眼，掩盖了所有的情绪，只展露出最合适的笑容：“我为什么认识你？”

此刻班里静悄悄，未走的几人都被这边的诡异场面吸引，而栾自游却感觉周围的气氛都如冰霜凝结在心里，脚底慢慢升起的凉意急速冲上头顶，让他呆着，如冰雕。

“以后都是同学，以前不认识的话，现在认识一下也好啊。”

打破这层怪异气氛的是虞传鹤身边一直站立的女孩子。

听见她的话，栾自游这才敢与那女生对视。同虞传鹤一般，这女孩身姿颀长苗条，面容姣好，一头黑长发随意地扎起垂在胸前，只是原本会忽视的宁静模样因为身边人话中稍显的不友好而颦蹙表不满。

“是栾自游同学吧，”她不再看虞传鹤，而是向栾自游所在的位置靠拢一步，“很高兴认识你。”

栾自游有些窘然，在女生介绍的时候，他正因烦心自己的介绍台词，所以未曾听见她的名字。

但他还是礼貌地笑了一下。

“你是自己一个人吗？”女生看见他身边没有朋友，便提议道，“要不你中午和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吧，我们也算是新朋友了嘛。”

栾自游忘记自己想要说的话，下意识看了眼凝视他的虞传鹤。

这是他再一次近距离对视虞传鹤，虽然大脑空白，但是对方的模样仍是如同烙铁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相对于平日里面色总是淡白虚弱的自己，虞传鹤的长相真的让人眼前一亮，只不过现在最吸睛的是那双深邃偏寒的狐狸眸子，即使笑着，也感受不到一点真心实意，反倒携带浓郁的深究。

栾自游有些不寒而栗，脑海中瞬间想起了一个人，便说：“我不是一个人的，我哥哥还在等我。”

女生忍不住问道：“你和你的兄弟一起在这所学校里学习呀？”

“不是的，”虞传鹤生怕别人误会，对她解释，“是以前邻居家的哥哥，算是发小。”

“这样啊。”女生笑道。

一直站在她身边的虞传鹤久久未言，等到话题结束后他才插嘴一句，想要女生与他一起离开。

就在女生与栾自游告别时，他突然问了一句话，然后脸上渐渐浮现出红红的歉疚：“请问你的名字叫什么，我之前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