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分男友2

按照保密条例，所有内部文件都是不能外传的，电子设备也不能联网，更不能用公共网络开线上会议。这也导致余愿一回家基本上就不用工作了。

但前提是，他有假可以放。

余愿回家的第三天，就被一通电话叫起来收拾行李。这事儿属实离谱，但电话里又不能细说，领导只是通知他马上动身去军区。

本来这次回家就待不了几天，东西收拾起来也特别快。罗阙下午觉睡醒的时候看见余愿已经快理完了，不由得诧异地问：“这就要走了？”

余愿点点头，凝重道：“局里刚下的任务，得马上去。”

“我送你。”罗阙撑着床沿缓了缓心跳，起身去卫生间换衣服。

有时候离别就是来得这么突然，他们永远无法适应，但也只能面对。

罗阙的车里空调开得很足，凉风打在身上，让余愿有些发冷。到了火车站，罗阙和余愿拥抱、道别，看着余愿进了安检，就钻回车里。

心脏疼成了拧紧的一团，罗阙趴在方向盘上，泪水顺着手背流进指缝。他用没压着的那只手抚上胸口。好痛，凉飕飕的。

“咚咚咚。”

有人在敲车窗。

罗阙抬起头，看见隔着一扇窗的余愿。冷风吹着罗阙发烫的身躯，吹得他脸上和手上的泪水都冰凉。

“不舒服为什么不说？”余愿问，“要不是我回来看一眼，你就打算这样瞒下去吗？”

余愿拽掉他揪着前襟的手，解开黑色衬衫，胸前赫然是渗着血的绷带。他摸摸罗阙的后脑勺，用双唇在额头试了试温度：“你烧得很严重，得去医院。”

罗阙没说话，抱着余愿的腰，把他的衣服渐渐蹭湿了。

//

余愿最终还是按时坐上火车走了。

其实余愿一直都挺自豪自己的职业，稍微动动脑子，用电脑算出几个数字就能保护国家，多酷啊。罗阙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余愿不解释，他也不抱怨。

余愿不以为意。大家都是上交国家的人嘛，互相理解一下，很正常。

但此刻余愿才意识到，罗阙对他来说，只该是他的男朋友。

不是独当一面的刑警罗阙，只是他的爱人罗阙。

细数起来，其实余愿什么也没给过罗阙。他没法给罗阙一纸结婚证，没法给罗阙日夜的陪伴，没法在罗阙受伤的时候守在旁边照顾他，甚至没法天天和他通话，只能偶尔打一通简短的电话过去，而罗阙还不一定接得到。

余愿缺席了罗阙近几年绝大部分的生活。就比如这次，他出任务的时候被嫌犯一刀刺进胸口，刀刃擦破了心脏。本来罗阙是在医院养着的，被同事一个通风报信，就从医院溜回家了。

罗阙的举动让余愿十分挫败。在余愿看来，罗阙这根本是不需要他，而且还把他当作需要特意谦让的人。

但他余愿不需要罗阙的隐忍与隐瞒。

零分男友、零分。

余愿呆呆地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心想，真不知道罗阙跟他在一起图个什么。

如果这天，你在去往边境军区的列车上看到一个红了双眼的男人，请不要奇怪，也许他只是，从未如此渴望与爱人长相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