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结果却是,她等到天黑,肚子饿的咕咕叫,还在等,终于,她都快睡着在小凳子上,远处终于有了车灯,,比比东下车,急急忙忙的跑向千仞雪,淡漠地看着她,抬头看着老师,道歉:
“实在不好意思啊老师,耽误您这么久,今天实在是太忙了,实在抱歉!”
那老师也是苦口婆心:
“家长再忙也得顾上孩子啊,你看这么晚了,这孩子一个人多危险。”
“是是是,实在是抱歉,家里其他大人太忙了,抽不出身。”
然后抱起千仞雪,向老师道别,走向车子,把千仞雪放在后座,扣好安全带,小朋友眼睛红红的,估计是哭过了,迷迷瞪瞪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比比东开车回家。
到了家,千仞雪醒了,妈妈来接自己了,被比比东牵着手带进屋子。
转身就要离开,她想起了千仞雪还没吃饭。手却被拉住。
“妈...姐...唔...您能留下来陪我吗?今天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我害怕...”
小朋友换了好几个人称,都觉得不合适,最后还是选择了“您”这么一个生分的称呼。
比比东一甩手:
“松开,别烦我。”
小千仞雪没站稳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那个满眼厌恶的“母亲”,顾不上疼,只觉得好难过,看着比比东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她摔倒,比比东下意识要去扶,但是又觉得是没吃饭导致的,心里有点慌,头也不回的下去买点吃的。
碍于是小孩子,比比东倒是踌躇了挺久,最终选择买了一碗小米粥,一份蛋羹和两瓶牛奶,然后急急忙忙回家,开门发现千仞雪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小眼睛红红的,还肿了。
她只得放下手里的吃食,轻手轻脚的抱着千仞雪回床上,给她把衣服脱了,找了一套小小的睡衣,笨拙的换上。打湿了块凉毛巾,轻轻的敷在千仞雪眼睛上。
然后就坐在床边,呆守着千仞雪守了一夜。因为是周末,她就拉上窗帘,让千仞雪多睡一会。
只是,在千仞雪的回忆里,比比东很晚才来接她,还头也不回的扔下自己就走了,她不喜欢这个妈妈。
......
还有一次,记得是几年前,那会自己高三,正叛逆,跟几个狐朋狗友去酒吧喝酒,被比比东抓个正着,她二话不说,拉起自己就走,那天是她请客,却钱都没来得及付,比比东就把她扔在后座,就开车往家走,那一天,第一次被爷爷罚跪。
她从那时起,对比比东连厌恶都不止,更是憎恶了。
......
思绪回到现在,雨刮器不停摆动,天色肉眼可见的暗下来,比比东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车内响起,打破了一直以来的安静和尴尬:
“今天太晚了,老爷子睡了,明天早上带你去看你爷爷。你也毕业了,也不用帮老爷子瞒着了。”
千仞雪心里不禁疑惑,她问比比东:
“爷爷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比比东平静的回答:
“你爷爷生病了,还在医院。”
“那我现在就要去看他!”
千仞雪很着急,情绪不受控制。
“现在病房已经不让探望了,老爷子也睡了,明天早上我来接你,记得早起。”
听着千仞雪嚷嚷,比比东也没有多说什么。
千仞雪也低下头,心里着急也没什么用了。
“爷爷得了什么病?”
“冠状动脉粥样性硬化性心脏病,是老年人的常见病,工作劳累导致的。”
“很严重吗?”
“有点,需要冠状动脉移植。不然不好根治,目前还没有配型。”
千仞雪皱起了眉头,低着头靠窗沉默不语。
比比东拐进了一个高档小区,直奔别墅区,在一栋三层别墅前停了下来:
“到了,下车。”
千仞雪很听话的拉开车门,却被拉住,纤细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把伞:
“拿着,你不要再生病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雨幕里,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拿了出来,看向千仞雪,眼神对视一秒就分开了,坐回驾驶,就离开了。
千仞雪拉着箱子呆立在雨幕里,天色几乎已经黑下来了,她如梦初醒一般的摸向口袋掏钥匙,拉着箱子回到家。
进门换了鞋子,将雨伞立在鞋柜上,转身进了卧室,换下衣服。
呼呼啦啦的水声响起千仞雪仰面接受着温水冲洗,水汽氤氲。她抹了把脸,撑着墙,半天都想不明白,今天这女人怎么了?平时过年都舍不得见自己一面,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对,今天下雨没太阳。
千仞雪被自己跳脱的思维搞得有点无语。
直到吹干头发,大字型的躺在床上,她依然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回忆着刚刚的比比东。
看着真年轻,在外面说她是我妈,没人会信吧。
或许连我自己都不信吧,一个从小厌恶自己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自己至亲的亲人。呵,讽刺啊。
千仞雪抱着被子,眼皮渐渐沉重了,身心俱疲,舟车劳顿的疲乏不断席卷着她。不一会,昏昏沉沉的就睡着了
......
与此同时,比比东也在花洒下淋洗着,水雾环绕,熏得她眼睛有些泛红,眼圈蔓延着嫣粉色。
不过,魅力十足的酮体上,却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散布着各种伤痕。有新伤叠旧伤,有才刚长好,还是粉色的伤痕。无一例外,都是为了她想要的真相。
水声蓦然停止,伴随着水汽,比比东裹好浴巾走出浴室,换上睡衣,吹干了头发就开始处理公务。
难怪会生病,这一天天事情确实不少。
虽说后来转学法,但比比东在经商方面的天赋,简直就是万里挑一的,没什么经验,却能让公司的效益水涨船高,收益也只增不减。
好看的指尖灵活的在键盘上敲打,回复一条条工作消息,翻看着很多份合作文件和合同。
结束千氏的工作以后,还不忘看看律所的情况。最近也是得了清闲,没有什么案子要办,倒是轻松不少,可是并不代表没有工作。待她完成所以工作,已经快一点半了。不知是太过劳累还是怎么回事。
没有做噩梦,没有被惊醒,没有在梦里看到那些让自己作呕的东西和人。
真是奇怪啊,明明每天的的睡眠质量有保障是很正常的,可是比比东却觉得不是,她觉得今晚格外舒坦,格外难得,短暂摆脱药物的副作用。
好久没见过那个孩子了,再见面都这么大了,都毕业了,她和他很像,但是眼睛像我。真是,太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