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霞卷
云舒霞卷妆浓。倒映水天红。池转小台东。
名寺在山中。山远看为青黛色,山麓翠绿的树木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如同一个项圈,牢固地锁着山中美景。
舞月看着碧山,忽然感觉时间就像山脚的项圈,不,手铐,紧紧地把她束缚在中间。原本是线性的时间被拉长,被弯曲,而她此时看来就像身处闭环中。
舞月:去求个签吧。
外力的安慰罢了。舞月这样想着,朝那红尘走去。进了牌坊,里面是斗折蛇行的石梯,顺着山的坡度蜿蜒而上。名寺就在山腰,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其中大部分的观赏都是走马观花式的浮光掠影。
主殿外,香灰池青霭阵阵,舞月觉得呛人,便没有再献香,只是双手合十拜了拜。这一抬手,撩起几丝袅袅青烟,素色衣衫也仿佛沾了点禅意。
舞月:(请赐予我力量,让我们在一起,无有厌时。)
舞月闭着双眼,自顾自想下去:我爱他,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也喜欢他,喜欢和爱是两回事。或许喜欢比爱更重要,因为似乎它更持久。年少时爱而不得的单恋总是令人在多年后回首时还感慨良多。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呼唤:“莫悦薇!”舞月连忙睁开眼睛,向声源处望去。
只见来人一头烫过的黑色卷发,脸圆圆的,戴着墨镜,一身粉色洋装,个子高挑但显得十分娇憨。见舞月看到她了,她一把摘下眼镜——不是别个,正是谷荟奇。
谷荟奇:好久不见!
舞月:是啊,好久不见!
两人热络地挽上胳膊,一面转,一面说。舞月暗想:这下自己也成了“走马观花”的一员了。
谷荟奇:你来得那么早?
舞月:“唤醒纱窗睡不便”,一大早就听见宿舍外面一会儿过一个人,横竖躺着也睡不着,我就出来了。
谷荟奇:哈哈,你还是那么文艺!
舞月一怔,倒怕谷荟奇烦。偷着瞄了两眼谷荟奇,发现她并没有讽刺的意思,舞月这才放下心来。
舞月:你在哪里上的学?高考之后我们还一起玩,后来就不太联系了。
谷荟奇:害,我复读了一年,现在也是在金陵上学。
舞月:怪不得!是本?
谷荟奇点点头,语气中多了点心酸。
谷荟奇:是啊,我家长可算是同意我艺考了。
舞月:哎对!我记得你钢琴十级,素描十级来着?
谷荟奇一笑。
谷荟奇:这也不能算好吧,不过是有点基础罢了。
舞月:在我面前还谦虚啥啊!
两人都笑了起来。偶遇高中同学,这可真是再想不到的奇遇。二人回忆往昔,又议未来。不知不觉间时至晌午,谷荟奇喊着舞月出去吃饭。走走瞧瞧,二人还是选择了烤肉。
看着谷荟奇烤肉的一瞬间,舞月感觉时间似乎停止了,她仿佛还在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和谷荟奇的友情从未有过空白。谷荟奇多和气啊!她那温柔的微笑牵引出眼角细小的皱纹。
想到那时,舞月又是一阵心悸:她那时,不过是来华夏逃避太阳城的情愫罢了……那时,油然而升的对米塔斯的温暖情意使她感到震惊,她快要忘记原来自己这么喜欢米塔斯了。
吃过饭,两人又逛起了街。一直到云舒霞卷,天色绯红。时候不早,一个城北,一个城南,依依惜别。
舞月:(友人啊,让我们跨越一切吧……)
金陵的地铁很有意思,虽说是“地”铁,但有很长一段是在地上甚至是高架桥上的。也有很多地铁站在高桥之上,舞月就在这样一个地铁站里,隔着玻璃幕墙看夕阳。
舞月:(这红色美景是真是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