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我能爱穆暮吗

汗水顺着张极额角滑落，顺势落在下颚。

他自虐那般的运动着，想将脑海中那个身影摒弃。

一拳又一拳。

他打在顶楼的健身器材上。

几百个俯卧撑早已浸湿他的无袖上衣。

像是终于察觉到累，他丢下擦过汗的毛巾朝楼下走去，看到穆暮始终大开着的房门，心烦更甚。

张极：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

拧开淋浴，冷水冲刷着少年为数不多的理智，镜子里自己的脸在这一刻略显陌生，他仿佛感受不到温度。

矛盾的心理让他言不由衷，折磨穆暮的同时也折磨他。

如果说之前那几年，欺凌这个女孩最严重的时候，张极还会强迫自己做事别太绝。

那现在他只想强迫自己别再伤害穆暮。

不纯粹的爱比清晰的恨还要让他痛苦。

关掉淋浴开关，张极擦拭着湿漉漉的短发，下意识看向手机有没有收到穆暮发来的短信。

只要她低头，那他愿意既往不咎。

他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将那装遗物盒子小心拿出来。

装着为数不多的遗物盒子，被张极反复触碰了千百次。

取出那枚镯子，他习惯性的握在手里摩擦，上面还有丝丝烧灼的痕迹没褪去。

穆暮那天坐在桌前，替他仔细的清理，那个时候的自己在想什么？反正绝不是恨。

他甚至不反感穆暮触碰妈妈的遗物。

张极：是啊…

张极：我不讨厌穆暮。

独处时。

张极才敢暴露这脆弱忧郁的一面。

他微微垂眸，轻轻喃语。

昏暗的灯光拢着他的身形，好似看不清的重量压在他身上。

张极：我爱上仇人的女儿了吗。

张极：我爱穆暮吗。

他反复的询问自己。

对穆暮感情变质的那一刻起，张极就注定和她两败俱伤。

张极：我…能爱穆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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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坐在苏新皓的副驾上，穆暮没想到是以这样的身份。

她沉默着捧着男人买的热奶茶，不知如何是好。

穆暮：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是穆轻轻的。

现在仔细想想，苏新皓跟“女友”分手吵架又到和好，跟她和“苏祺”提分开和好的时间线基本吻合，以及女友喜好跟自己一模一样。

她只觉得自己太迟钝。

内心最恶劣，最丑陋的一面，忽然之间被窥见，穆暮无疑是局促的。

她摸不透苏新皓如何想的，更不明白他此刻挑明的用意。

苏新皓：我一直都知道是你。

男人将手机递过去，发亮的屏保赫然是自己。

连穆暮都记不得这张照片了。

穆暮：所以呢。

穆暮：你在逗我玩吗。

比起他将自己蒙在鼓里，那被戏弄羞耻感让穆暮更难接受。

苏新皓：这算是逗你吗。

穆暮：你知道我是谁，又告诉我假身份？

穆暮：在学校那样若无其事，很好玩吗。

苏新皓：穆暮同学，是你先撒了谎的。

到底是上位者。

苏新皓冷静的出奇，深邃的眼里揉杂着少女看不懂的情绪。

这句话噎的穆暮无言。

穆暮：我不知道会是你。

穆暮：当时，我只是想找个人恋爱。

穆暮：他们说恋爱的感觉很好。

她心虚的越说越小声。

苏新皓：嗯，那这段日子你感觉好吗。

穆暮：我…

穆暮：你什么时候知道穆轻轻是我的。

苏新皓：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