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给古代人讲鬼故事。

姜子牙推开房门，带进来一身雪，他褪去斗篷，发现哪吒也在他和李昭的卧房。

屋子里烧着炭火，时而噼里啪啦地响，他感觉到周身的冷气被房内的暖意融化，而李昭裹着棉被，哪吒坐在床边的地上——像是在讲什么——莫名让他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姜子牙：“昭昭，哪吒，你们在做什么？”

他感觉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快步走过去。

李昭看到是自家相公终于光临大驾寒舍，还有点惊讶。

李昭：“天呐！我居然有一天能和鼎鼎大名的姜丞相同床共枕！”

哪吒：“天呐！师叔，您居然没有和师叔母一起睡过觉吗！？”

姜子牙：“你们俩……别闹了。”

李昭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李昭：“相公，我以为你已经把书房当作你的卧房了呢，你终于想起来晚上应该要钻进你美丽的妻子的怀抱了吗！”

姜子牙：“是——”

男人随了她爱开玩笑的性子。

姜子牙：“希望能回归到为夫原本的待遇。”

李昭看着他的笑，觉得他很欠揍。

李昭：“我这是在跟哪吒讲故事呢！你要不要也来听听？”

姜子牙：“好。”

他像是真要听，到榻上坐下。

李昭兴致勃勃地开讲，只从被子里露出一张白净的脸，看起来很滑稽。

李昭：“这是我以前听一位高人讲的——”

李昭：“有一个女人被夫君杀了，尸体藏在阁楼里。女人的儿子就这样抬头盯着母亲的遗体，最后也变成了鬼。”

姜子牙皱了皱眉。

姜子牙：“这故事并不怎么吉利。”

李昭：“鬼故事怎么可能吉利？”

哪吒纳闷儿。

哪吒：“师叔母，您不是给我讲言情小说吗？”

李昭：“这是言情小说be版。”

李昭：“这对母子死的时候，怨气特别特别大，留在这个房子里，连带着整个房子都成了诅咒之地。”

李昭：“这种怨气的力量，叫做咒怨。”

哪吒：“咒、咒怨……？”

李昭：“只要踏入过这间房子的人，都会被这对母子缠上，杀死。”

李昭：“这对母子会以任何方式出现，比如突然之间，出现在你身后！”

李昭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指了一下姜子牙的身后。

姜子牙动都不动。

倒是哪吒，因为听得很入迷，被李昭这个动作吓得有点发颤。

李昭：“或者在你沐浴的时候，从浴桶里爬出来。”

李昭：“你会在水里抓到一大把这个女人的头发。”

李昭：“你走在路上的时候，可能每隔一段都会看见这个女人，永远脱不开。”

李昭：“那个小孩还有可能在你睡觉的时候，突然从你的被窝里爬出来。”

李昭：“然后你就会发现，女人在你的头顶，唰唰唰！”

哪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哪吒打掉李昭伸过来的手。

哪吒：“师叔母您不要吓我啊！”

他说完，好像受不了一样，站起来就跑出去了，速度之快，李昭都没反应过来。

只是姜子牙依旧皱着眉，没什么很大的反应。

姜子牙：“这不是什么好故事。”

李昭：“……你一点都不害怕哦。”

姜子牙：“这样的故事不吉利，也不美好。”

李昭：“鬼故事本就不是为了美好和吉利。”

李昭嘟囔，但还是被姜子牙听见了。

姜子牙：“那是为了什么？”

李昭：“就是为了吓人啊……”

男人并未再说什么，而是看了一眼哪吒冲出去时没关上的门，被冷风打得梆梆响。

姜子牙：“我出去看一下哪吒。”

他说完就走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瞬间，房间空荡荡的，只剩下李昭一个人。她躲在被窝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害怕。

李昭：“……之前一个人睡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这个房间这么大，空落落的。”

李昭：“不想了！睡觉！”

……

窗外冷风呼啸，像某种野兽的哀嚎。

房间烛火燃烧，影子在不停地跳动。

李昭：“啊啊啊啊啊啊我再也不讲鬼故事了！！”

而另一边走出去的姜子牙，并没有追上哪吒。他忘记披斗篷出来，只感觉到刺骨的寒风。

深夜的西伯侯府很安静，加上下大雪，更是一个人都没有。他独自走在回廊上，每走几步都能看到院里被白雪覆盖的绿植，远远看上去，像白头发的女人。

他不自觉想起李昭的话。

“你走在路上的时候，可能每隔一段都会看见这个女人，永远脱不开。”

姜子牙：“……”

姜子牙挥动了几下手，用法术点亮了门廊上的灯笼，转身折返回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