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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贞探身找水来喝,身子不稳,险些跌下床去。赵衍这才去了三四个月而已,风光无限的侯府竟然只剩下一个染朱可也,堂堂侯爷夫人落得这般田地。冷水入喉,稍解干渴,抵挡不了四肢百骸的冷意。
“贞儿,你何苦这样作贱自己。”
容育气定神闲地踏进门来,比起容贞的萧索凄凉,容育真正的容光焕发。他与容老太师年轻时极为相似,威严不容接近,容贞却更像母亲多些。容育拎起水壶试了试,眉头微皱:“这水凉透了,喝下去对你的身子不好。”
容贞瞧着这位从小一同长大的兄长,除了愤怒之外,还有深深的惧怕。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连亲生弟弟的孩子不会放过,自诩清流的容府里,到底藏着多少腌臜的事情。
容贞开口时却很平静:“容育,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把孩子还给我。”他不愿意再称呼其为兄长。
容育啧了一声:“和赵衍这种粗野之人混在一起,你也没了礼数,可见赵衍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他将你关在后院里,身边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既然他待你这般不上心,你为何还要留在这里。”
“原来你早就知晓了这些事情,却也未曾管过我。”。
容育笑容很冷:“当初是你违背父亲意愿,一意孤行嫁入侯府,这一切是你自讨苦吃。赵衍不过拿你当作取乐的玩意儿罢了,你竟然还把他当作了宝贝,又生下了那个孽种。我可没有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弟弟。”
容贞彷佛看透了容育:“赵衍待我极好,孩子也是我要为他生的,这些事情有何羞耻?”
容育听了他的话,勃然大怒,一反平时淡然稳重姿态,抬手打了容贞一巴掌。
容贞仰着脸,迎着容育的目光,纵然看起来柔软不堪,他也不会就此屈服:“兄长,你真的很可怜。”
容育压着怒火:“你已经无药可救了。来人,将他给我带回去。”
容贞病恹恹地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帘子看着外面人来人外的热闹景象,寻常百姓仍是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赵衍夜里被抓的事情对他们毫无影响。他们或许刚从家里出来,或许正要回家里去。
可他现在要回的容府已经算不得是他的家了。
容贞被容育关在人烟罕至的院落里,有人服侍,饭菜也算丰盛,却不许他见一面他的孩子。容贞食不知味,然而为了早日恢复身体却还是逼着自己吃下去。
这段时间他已经想的非常清楚,哭泣吵闹愤怒都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对丫鬟道:“你去和大公子说,我想见孩子一面。就当我是在求他。”
丫鬟应声出去了,没过多久,门外传来孩子的哭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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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以后老了,走不动了,我就每天用轮椅推你到广场上去,让你看着我和别的老头跳舞。
谁说你没有毅力的,单身这事你不就坚持了好几十年吗?
这段日子迷惘又黑暗,撑过去了会有下一个黑暗的日子等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