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他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近这个精神有两幅面孔,真实面容却一直清丽秀美的姑娘。
活着一定很累,但说不上理由,不能停住脚步。
清浅只沉溺片刻,又换回了漠然的神情,只是她侧过身来,紧紧盯着兄长说:“你拿着秋霜,大可来报一剑之仇。”她微微抿唇,“既然没那本事,现在走还来得及。”
叶藏锋的怒火快要化成实质灼尽了这女人,试图看透此人稳胜自己的勇气是哪里冒出来的。
叶流云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藏锋君觉得多年建立起来的霸气范,哗——!
他扣实泥土,目光剐了这女人无数剑。
清浅说变脸就变脸,柳眉一挑,勾起冷笑。
“我已经杀过一个帝氏的人了,不介意再杀两个,彻底撕破脸皮,滚!”这一声铿锵有力,清浅握紧了刀柄,几乎下一刻就要动手。
她真的很会伪装。
……所以在地道门口候着就是为了来一串心灵沟通?
叶流云苦笑,赶忙扶着几个人转身。
她冷漠地别过眼去,似乎从未看到那背上的死人。
不愿再纠结一分半刻。
“林清浅,活久点儿,等我亲自取你狗命!”叶藏锋不甘地回头,盯着她狠狠地说道,下意识朝身侧长剑摸去,却摸了个空。
叶流云一脸警惕地盯着他,刻意拍了拍兄长脊背,呛了他好几口。
他们快油尽灯枯了。
偏偏兄长身上从来不乏惊喜。
磕磕绊绊地走了一路,拨云见日般,在跨过又一道丛林时,他们偶遇一辆奇奇怪怪的马车——叶藏锋一生做过的唯一称得上坏事,便是在这那几个主人毫不犹豫地拒绝,甚至恶语相向企图撺掇点好处后,挺着重伤,杀人灭口。
随即他报应似的弯了腰,觉着胃里翻江倒海。叶流云焦虑地攥着袖子,瞧他一脸痛不欲生,后怕地扑到了兄长脊背上。
兄长是他的天,他不能让光明被永夜吞没。
叶藏锋扯出笑容,抚在他额头,轻柔地顺了顺毛。
随即毫无预兆地瘫倒,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弟弟。
虽然出于关心,还是怪渗人的。
……
叶流云带着两个伤患和一具尸体,不知去往何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不相干的另两人拖进,辛苦地只手处理掉那几个主人家,本是打算就这么辛酸地归去了。
更心酸的是,那马居然自己跑了。
怎么回事啊,你不要车了吗,马儿,别走啊——难道要我一个人一只手拉回去吗摔!
叶流云觉着自己都要成那娇滴滴的姑娘开始咬手绢儿啜泣了,扎心地难受。
许久许久,他开始颓废了,叶藏锋开始有些迷糊了——撑不住。
然而,“封月!”叶藏锋捂着腹,朦胧间能看到那么个熟人在接近。“你……” 这人风尘仆仆地奔了过来。他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人影,踉踉跄跄的,随时都可能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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