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随后另一把刀直塞到了他腹中,甚至自觉地搅了搅。叶藏锋硬生生憋住了惨叫,闷哼着后退,死护着车厢,眼中锋芒狠狠剐向那几个后来做帮手,紧紧围住清浅的死士。

这还玩个球。

叶流云在车中毕竟不是聋的,外头嘭嘭声直响,进了他耳朵叫人心惊胆颤。又闻得兄长忍痛的声音,只觉着那伤口比裂在自己身上还痛,急得他猝然站起来来回回绕着圈子,愤恨地反省自己为何一无是处,帮不上兄长半点忙。

他险险撩开一点帘子,只见兄长宽厚的背影带着血污,在眼前,遮住了他所有的光芒。

叶藏锋略吃力地环视了一圈,当即嗙啷一声扔了剑,心想反正也打不过。

可怜这一队废物,没几个活口,也全叫俘虏了去。

君笑笑自半月前离开乐府,过得都是不眠不休的逃亡生活。

更可怕的是有三个人与他一起跑。他看到公冶光时先是惊喜,然后故作怒火,就被人揪着耳朵训了一顿。封月还是那副乐渠的装束,走一路吓死一路人,更妙的是给他们招来了更多追兵。于是他又扯着嗓子吼了封月一顿,那位才骂骂咧咧地换回几乎无人知晓的本来面貌。几个人打打闹闹过了一路,才到洛阳附近驿站与苏燃接头。

苏燃虽是最后来的,身上伤却最重最多,无他,封月只擅长奇奇怪怪的技艺,真上手与人拼斗却是一群人里头最弱那个,苏燃为了护他,几次受莫名其妙的砍伤,也不吭声。待君笑笑无意中将他臂膀一碰,见衣袖中都滴出血点,才惊疑不定地质问,苏燃只摇了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他悲哀地想着,若不是公子也如他一般不善表达,兴许就不会落得那般下场,他也不会成个亡命之徒,叫家中歹人恣意作祟。

木已成舟,他收起了所有多余的情绪,全力应对来敌。这样过了半个月之久,所有人都是歇会儿战会儿,疲惫不堪,身上伤还没好又迸裂出血。

他几次要公冶光带人先走,她的回答第一次是一个巴掌,第二次是拳打脚踢,第三次泪如雨下,叫这位如何也不敢再提了。

他们寨主失踪后,公冶光已经很久没回到老巢,习惯了流浪,更习惯了有人陪着。她哪怕到最后一刻也不愿做逃兵。

可直到这一天,她的小腿被射穿,再走不动了,四个人互相搀扶着,封月反而是最轻松那个。

苏燃将所有伤药都给了君笑笑。

他便最后将所有人都喝退,作那最无耻又光荣的断后之人。

他知道可能再看不到小光了,但是总有人要挡住一些风雨,免得叫世人瞧不起。

君笑笑竭力恢复到了目前最佳状态,撑起长剑,直视着眼前几个布衣装束的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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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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