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于是两周后的一天,晴空万里。叶流云困困地伸个懒腰,在马上左右扫视着周边的山水色。
两三日内他们连续与多个家族碰面,叶流云大概已摸清了“天下大势”,今日则是恰巧与乐氏的队伍汇合。
这两支浩浩荡荡的人马同行,倒是招来不少侧目。今日兄长不到午时便主动要求下马,钻进了另一辆后来准备上的马车,且叫叶流云一个人遛会儿。
叶流云:“我能遛哪儿去啊...”
只知兄长恐怕与人有要事相商,他牵着马儿,极度无聊地走在寒风凛冽的大地上。
叶藏锋进了车厢便开始无所事事地左看右看,明显还在等待。
只是等得忒久了些。
足足有将近两个时辰,叶藏锋觉着坐得半僵了,帘子外头才传来几句谈话声。
终于来了。他烦躁地磨了磨下巴。
一只细白却而骨节分明的手扒上车沿,脚尖一个用力冲进了帘子里头。
叶藏锋就这样一脸麻木地看着一位风姿万千的美少女大撇着腿,极度不雅地撞进视线。
旋即他惊吓地说道:“你怎穿得和那红衣鬼一样,准备嫁人去?”
这位“少女”一身大红褶裙,长袖拖到了地上,胸前甚至极为煞眼地高高耸起。若非有暗号接引,一个披上红盖头就能出嫁的小美人能闯进他家车队,且不是甚么高手,其他人等就通通该去找块豆腐撞死。
乐渠其人极爱着红袍,又因软硬不吃,成日冷静如死人一般,外界他起了个诨号四处宣扬,听着十分诡异。
这位风骚地白了他一眼,艳丽红唇一张一合地骂道:“呸!你怎么不嫁人?这才显得我靓啊。”甫一开口就暴露了真实性别的“少女”大大咧咧地坐到他对面,翘起二郎腿,脚尖不安分地甩来甩去。
“屁。”叶藏锋极为友善地回了他一句。
“闲话少叙,正事快说。”封月两手捂了捂面颊,显然也冻得够呛。
非要大冷天穿个裙子四处晃悠,该。
叶藏锋啼笑皆非地看着他,约人来谈话的究竟是谁?
封月见他久久无言,思索了半晌,才恍然大悟拍了拍座下,弯腰过去小声问道:“乐氏来的什么人?”
叶藏锋疑惑地用眼神询问他:你不知道?
“乐渠一人。”
“什么?还一个呢?”
“他们二爷自作主张扣了一个,说乐渠可以负责所有事务。”叶藏锋一脸感慨,自己就没那魄力包揽全部事务,还好还好。
只见封月气哄哄地说道:“真他娘是横行惯了,那我祝他好好栽个跟头。”
停,少女,你且冷静,衣服要撑裂了。
叶藏锋面无表情地朝他衣着看去,整个人给雷得外焦里嫩。
“他们把这次会武当什么了?”他慷慨激昂地说道,一脸正气。
叶藏锋一个笑没憋住,一边呛着说:“是谁义正言辞地托我叫流云引开飞鸿君的来着?”
封月老脸一红。他此行是来换掉帝永的,故而穿成这幅模样一方面也是想捉弄那小子一番。
不得不说激动时人做的决定大多不过脑子,封月很没有逻辑地以为帝永会换上他的裙子穿着,否则叶藏锋就不是面色古怪而是面露杀气了。
姜氏的五小姐点了名要那谁谁来长长见识,他瞅准了机会就要插一脚,倒是不知这么一来无意中给不少人都算牵线搭桥。
叶藏锋闷了会儿,又添了一句:“你一个贼窝出来的还好意思评论这种家族盛宴?”
封月扶了扶额,仰天一倒磕在壁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愁死我了。你收拾好没有,掉包小公子,后果我可不担。”
叶藏锋一挑眉,煞有介事地说道:“就等你了,怕个鸟,赶紧完事赶紧滚。”并且很不耐烦地摇了摇手。
“呵。”封月撂下一声冷笑,揭开帘子飞了出去,只听得外头一片哎哟哎哟,全给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