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吃完饭姜桐儿也不理她,就在那擦拭兵器,刘元景凑上前看了看,“柳贵妃送的?”
“嗯。”
“贵妃倒真是大手笔,个个都是名器。”
“嗯,不像你。”
“我?”刘元景冷哼,“你搬空了我的库房我都没说你什么,我还小气?”
“切。”
“行了,时辰不早了,歇息吧。来人,更衣!”
姜桐儿不情不愿地更了衣,爬上床盖好被子,还不忘踹他一脚,“往那边点,挤。”
刘元景简直无奈,往边上挪了挪,“够你睡的了吧?”
姜桐儿又踹了踹他,“再往那边点。”
“你行了!我要摔下去了!”
“那你下去吧。”
“我说你这女人是不是找收拾?”刘元景刚要发作,转头就见这女人已然闭上了眼,呼吸均匀绵长,竟是睡着了。
刘元景不可思议地看着姜桐儿,这才多久,刚说完话就睡着了?
刘元景看着女人的睡颜,姜桐儿是好看的,清丽的侧颜、樱桃般的小嘴,看上去温柔又乖巧,不知比她醒着的时候惹人喜欢多少。
要是这女人一直都这么乖巧就好了。
刘元景拨了拨了她的睫毛,又软又顺,却见她在梦中留下一滴泪,抱着被子缩成一团,不知是梦见了什么。
平日里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姜桐儿,晚上竟像个婴儿一样蜷缩落泪。刘元景不知心里是何感受,他只感觉,好像这个时候的姜桐儿,就像褪了刺的刺猬,这才是真正的她,一个孤单又柔软的她。
刘元景轻轻帮她抹去泪珠,又给她提了提被子,将她揽在怀里,这才沉沉睡去。
姜桐儿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这个抱枕又暖和又舒服,手感非常好,她以前就有个大玩偶,她晚上就喜欢夹着它睡觉。
“醒了?”
姜桐儿仿佛从云端上跌入地狱,睁眼才发现,这个大玩偶竟是刘元景这个晦气人,她竟然抱着他睡了一晚上!
不对,姜桐儿扭了扭身子,这男人还搂着她!
姜桐儿一脸不满地道:“你搂着我干嘛,还不松手?”
刘元景略有遗憾地叹口气,他喜欢昨天晚上那个姜桐儿,他不喜欢这个。
刘元景道:“你夹着我呢,腿下去!”
姜桐儿一愣,忙起身,“行了,睡过了,你赶紧走吧!”
刘元景没好气地道:“本王用了早膳再走。”
“那你吃去吧,”说着姜桐儿又倒了下来,扯过被子翻了个身,“我要睡觉。”
刘元景懒得管她,穿好衣服洗漱完就走了。
刘元景一走,珐琅忙进来伺候,就见姜桐儿在床上呼呼大睡,不免为她高兴,这么久了王爷总算来落霞苑过了夜,王妃此刻还在睡,必是晚上累极了。
这么想着,珐琅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意,帮她重新盖好被子,便退了下去。
此后日子越来越冷,姜桐儿也不愿意再出府,早上醒了就起来练武,而后学学女工什么的,做点手工打发时间,不然就是看看书、写写字,日子倒也过得充沛。
今日珐琅的脸色格外不好,这么长时间姜桐儿就没见过她脸色这么差过,便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珐琅小心翼翼地瞧着她的脸色,道:“昨日太医进府给方侧妃请平安脉,说是侧妃娘娘有喜了,快两个月了。”
姜桐儿一惊,立马道:“吩咐下去,凡是落霞苑的人,上至珐琅你,下到洒扫仆婢,只要见到晴雪园的人,无论是方侧妃还说她们那洗恭桶的,一律给我退避三舍,谁要让我知道了跟晴雪园的人有来往,立马给我打出去!”
“王妃,您这是?”
“她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她身体又不好,这风稍稍一吹就要倒的人,万一跟咱们的人有什么接触又出了事,刘元景真得杀了我!明白吗珐琅?”
珐琅道:“那咱们也不必如此吧?”
“非常有必要。”
黎丹狠狠点头,听说当初柳贵妃还只是贵人的时候,就因为手下宫人跟怀孕的妃子的宫人有所接触,出了事之后惹上嫌疑,失宠了好几个月呢!
“珐琅你把我的话记下来,待会就去办。第一,今后方侧妃的膳食菜谱一律抄送一份送到刘元景那,每天每顿都要送,夜宵点心也记上;第二,今后我落霞苑的任何东西不许送给晴雪园的任何人,尤其是吃的喝的,谁敢以我的名义送她吃的喝的,一律杖毙!”
珐琅听得一愣一愣的。
“第三,从今天起,不许方敷罗踏入落霞苑一步;第四,你去请太医去,就说她身体不好,这胎不稳,让太医每时每刻守着她,去哪都守着,一步都不许离开。”
“王妃,这会不会做得有些过啊?”珐琅十二岁进宫伺候太后,如今二十四岁过来伺候摄政王妃,后宫里混迹了整整十二年,自然是见过后宫里各种争斗手段。她知道王妃此举是为了和方侧妃划清界线,以免方侧妃出事赖到她头上。可若是妾室与方侧妃断绝往来也就罢了,王妃可是正妻啊!正妻理应照看妾室,更别说怀孕的妾室,那更是要格外上心;就这么随意划清界线,最后出了事就算与王妃无关,那殿下也会怪罪王妃失职啊!
姜桐儿咬牙切齿地道:“等她孩子没了栽我头上你就不觉得我做的过了!”
珐琅欲言又止,姜桐儿却不听,想了又想,道:“行,暂时这四条,以后想到以后再加,嗯,去办吧。”
珐琅无法,只得道:“是。”
刘元景默默拿起桌上的膳食菜单,问道:“这是什么?”
宋长史恭敬道:“回殿下,王妃吩咐,即日起方侧妃的每餐饭食菜单都要抄送一份到您这里。”
刘元景随手翻了翻,他觉得姜桐儿不会就这一条规矩,“还有呢?”
宋长史十分无奈地把剩下三条规矩一一道来,最后还道:“王妃说,以后想到了新的以后再加。”
刘元景实在忍不住了,这女人倒是会撇清干系,方方面面都准备好了,生怕罗儿出事怪罪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