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里是那里
“所以第十二扇门，是他新做出来的最后一扇门吗？”
“没错。我们现在所在的，就是这最后一扇门。我被编写出来的时候，第十二扇门应该已经开始做了，但是他还没有将有关于第十二扇门的代码写入我的程序里，所以，在之前我的认知里，门的通关就是止步于第十一扇门的，而第十二扇门，是名义上存在，但实际上并不存在的。而被编入新的代码之后，第十二扇门的存在，就出现在了我的程序里。”
“所以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陪我通过最后一扇门吗？过关之后，我可以永远摆脱这扇门的控制，而你，又会消失不见了。”凌久时低下头，很伤心，默默悲愤着这个烂透了的结尾。
“不，我不会消失，说了我是专属于你的NPC，你生，我生。想知道，过关了第十二扇门的奖励是什么吗？”
“还有奖励？！”凌久时倏地抬起头，期待藏不住地看着他。
“当然。”显然阮澜烛内心也是高兴到飞起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是什么啊？”
“是可以得到游戏里一个实体的NPC啊。”
“真…真的吗？”凌久时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既然真实的人可以化成虚拟的NPC，那么虚拟的NPC怎么就不能够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呢？”
“那这么说，如果我把你带出去之后，继续再打打怪升级地过他个几百扇门，就能把千里他们重新带回现实世界了吗？”
“理论上来说，应该可以。”
“诶呀那我们也别磨叽了！”凌久时恨不得两步并作一步用地一把拉住阮澜烛的胳膊：“赶紧想着怎么出这扇门，找线索去啊。”然而环顾四周，却发现了些不对劲：“这、这里是，我大学出去支教的时候住过的那间宿舍…”
“凌凌，第十二扇门，是完完全全专属于你的门，而这里发生的，也是只有你才经历过的事情，对于之后进来的NPC来说，这些是故事，可是于你而言，这些都是回忆。不过，只有我们顺利通过了第十二扇门，这扇门才能够真正地存在，所以，这次进门的玩家，只有我们两个。”
“专属于我的门、我的回忆、”凌久时思索一会儿，才喃喃开口：“这段记忆，也是他的遗憾吗？”
“他只告诉我，你差点死掉了，别的…没和我说。”
凌久时轻叹了一口气，不太愉快的记忆呈现在脑海里恍若昨天。
“没错，我和他来到这里支教，好巧不巧的是，遇上了地震，我被埋在了废墟下面，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剩半口气了。”
阮澜烛深深地感触，鼻子酸酸的，“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就像雪村那扇门里，身为父亲的族长在救女儿和救全村人之间作了个抉择一样。”
“但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他，哪怕是真的死在了那里，我也不会怨他一点，因为，换作是我，也会作同样的选择。”
“你真傻。”阮澜烛的鼻略重了些。
“是啊。不过好在也算是傻人有傻福，最后不是得救了嘛，现在还能活蹦乱跳地站在你面前。”
“你不怪他，我怪他。”阮澜烛低声说，“如果是我，就算救不了你，也不会转身跑去救别人。”
凌久时勾起嘴角，像是得到肯定似的暗自窃喜，嘴上却不说：“不去救别人，难道就留在原地陪我等死吗？”
“当然。”
凌久时的笑容逐渐消失。可阮澜烛还要往下说。
“不过，我一定不会像高大威一样让你出事的，我会保护好你。”
“如果，在这扇门里gameover了，是不是，在外面的世界也就over了？”
“是。第十二扇门是新门，也是没有被净化过的门，只有我们通关了这扇门，才能将其净化，反之，也许都会随着第十二扇门的消失一起消失，那样的话，灵境这个游戏就真的只有十一扇门了。”
凌久时不确定，但还是坚定：“放心吧，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如果真的出不去，同死，也算是个不错的下场。”
“嗯！我们一定会出去的，过了十一扇门的高手，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折在一扇门里了？”阮澜烛同样坚定。
“没错，我们可是过门高手！”
“先出去看看吧。”
“好。”
“阮老师！凌凌老师醒啦？！”二人一出门，就见到个炮仗大的小奶团子兴冲冲往这边跑。
“阮老师？”阮澜烛撇撇嘴，显然是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的。
“哦！我明白了，所以现在，我扮演的是当年的凌久时，而你扮演的，是高大威的角色！”
阮澜烛听这话，立刻双手叉腰，不满道：“阮澜烛就是阮澜烛，凭什么要扮演高大威这个角色？”
凌久时挠挠脑袋，被他这突如其来得争风吃醋搞得有些猝不及防，不是很全面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就相当于是当年的凌久时，而你，就等同于当年和我一起来支教的高大威嘛。”
“阮澜烛就是阮澜烛，”阮澜烛却并不买账于他的解释，反而提高了声调，像是要将这飞醋吃到底，“不相当于高大威，也不等同于高大威，更不是高大威。”
“额…”凌久时拗不过他，只好哄孩子似的点点头：“是是是，阮澜烛就是阮澜烛，不是高大威，也不是凌久时～行了吧？”
阮澜烛满意地轻笑一声：“行。不过其实，阮澜烛可以是凌久时，就是不能是高大威。”
“不是，人高大威是怎么着你了？对他怨意这么大的吗？”凌久时心想。
两人说话间，小奶团子已经跑了过来，见两个人聊得好，也不好意思插嘴，直到凌久时没忍住内心OS了一句，才见缝插针地轻轻拽了拽阮澜烛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阮老师，我爸爸叫你去吃饭，还说，如果凌凌老师醒了，就让凌凌老师也一起去吃。”
阮澜烛低下头看看这个才到自己膝盖的奶团子，黑黑的，瘦瘦的，天真的小脸上突兀地多了几块泥巴印子，便忍不住上手给她擦拭起来。
“诶诶诶！别搓！”凌久时赶忙阻止道。
阮澜烛不解，但还是停下来手上的动作。
“为什么？她脸上有泥巴，不该给她搓干净吗？小女孩子，脸蛋就是要干干净净地才漂亮嘛。”
“这泥巴都干了，硬搓的话会把脸给搓红的，等一下去弄点水，给她洗洗就好了。”
“哦～也是，”阮澜烛一笑，又吹了句彩虹屁，“还是凌凌心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