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回来

他跟公司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手机几乎是闲置的状态，每天陪着爷爷出去逛逛，或者闷在房间里写词.

这附近都是些跟爷爷一样的知识分子，他倒也不担心被认出来.

博美叫小七，黏人得很，也不知道是江北晏身上有什么吸引它的味道还是怎么了，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江北晏.

回去前一天，江北晏才点开消息提示已经是三个点的微信.

群里消息99+，私聊框里也不少，他顿了顿，还是点进去，一条条地仔细看下来.

上百条消息，其实一下子就可以看完，他叹了口气，放下手机.脚下小七又在挠他的裤腿，他弯腰把它抱了上来.

江北晏：你说.

他点了点小七的鼻子.

江北晏：我是不是做错了.

江北晏：我这个性格，根本就不适合这个圈子，对不对.

小七盯着他，歪了歪头.

江北晏：也是，你也听不懂.

江北晏：我在多愁善感些什么东西.

把小七搂进怀里，他又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在群里发了个消息.

“抱歉.”

“明天就回来.”

江爷爷听说他要回去，也没有多惊讶，自己的孙子还很迷茫，他个局外人，看得可比江北晏清楚多了.

“现在的每一步选择，对你自己来说，仿佛都是一个不定数.”

“哪有谁的人生能一帆风顺呢？又或者说，又有谁能看清自己前路的每一个十字路口和转折点，然后保证自己能毫不后悔地迈出去呢？”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你的阅历甚至要比爷爷更多，我相信，不久之后，你肯定能明白，自己做出的每一个举动，都是有意义的.”

老人不善当面抒情，江北晏在飞机上，看完了这封临出门前，小七叼给他的信.

他耐心地把信纸折回原样，放进包里.

但愿吧.

他想.

但愿自己内心百般挣扎下做出的选择，不会让他后悔.

他拒绝了公司派车来接他的打算，自己打车回了宿舍.

昨天在群里发了两条信息之后，他没再多说，更没有提今天的航班消息.拉着行李箱在门口站了两分钟后，他开门走了进去.

刘耀文是真的渴了，不然这个点他根本不会下楼，所以当他在楼梯口看到走进来的熟悉的人影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刘耀文：江哥？

江北晏：嗯？

江北晏惊讶地抬头，就见有人朝他扑过来.

江北晏：！

江北晏：你小心点.

他顾不得手里的箱子，一把托住了刘耀文.

刘耀文：江哥.

刘耀文紧紧抱着他，埋在他的脖子边，不肯起来.

江北晏叹了口气.

江北晏：对不起.

江北晏：让你们担心了.

刘耀文：没有.

刘耀文紧了紧手.

他年纪本就不大，经历了太多聚散离合，他差一点以为，他又要失去一个哥哥.

到底还是小孩子，抱着抱着，刘耀文的眼泪就憋不住了.

江北晏感受到了肩膀上的湿意，更加抱歉了.

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一遍遍地拍着背，一遍遍地说抱歉，说“没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