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武侠世界（11）

“可现在……他们一个一个都在逼迫我姓杨，十八年的养育之恩，如何能忘？”

冯泠抽回被完颜康握着的衣袖，语气冰冷刺骨：“所以你便自暴自弃准备借这场大雪了断了自己？”

“杨康如何？完颜康又如何？金人如何？汉人又如何？”完颜康自嘲一笑，“我身体里流着汉人的血脉，却是在金人的地盘上长大，被金人抚育……到头来，只得八个字认贼作父，欺师灭祖！”

“当真可笑至极！”

冯泠停下了脚步，俯瞰着他：“那你现在到底是谁？杨康还是完颜康？”

“我完颜……”他顿了一下，又道：“我杨……呵，活了十八年，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是谁？”

“那你就想明白，你到底想做杨康还是完颜康？”冯泠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玉瓶，递给他：“从你房间里顺的，本来打算自己留着喝的，现在看来你比我更需要！”

他仰视着冯泠，喃喃道：“喝醉了，就不会难过了吗？”

冯泠打开玉瓶，香醇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至少在你睡着的时候不会！”

“我娘希望我是杨康，那我便是杨康！”杨康接过玉瓶，猛地灌了自己几大口，又是哭又是笑的，整个人狼狈极了。

杨康问：“阿泠是你的真名吗？”

冯泠并不想与他多做纠缠，说道：“你不必知道，我想我们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了！”

杨康缓缓站起来，他比冯泠高出一个头，一下子就从仰视变成了俯视。

“你不用说我也能猜出来，我之前听灵智上人唤你冯庄主，你的名字是叫冯泠对吗？”杨康双眼死死的盯着她。

“对与不对有何要紧，走吧！”冯泠大步朝前，还不忘对身后的杨康说：“既然决定认祖归宗，那么包惜弱和杨铁心的最后一程，得由你这个亲儿子来送。”

杨康踌躇不前，冯泠转身见他未曾跟上来，便道：“不必担忧丘处机，他没资格阻止你尽这最后一点孝道！”

杨康跟随冯泠再度步入杨铁心夫妇的灵堂，刚跨过门槛，丘处机的剑已如电光石火般袭来。

冯泠眼疾手快，一把将杨康拉至身后，旋即伸出两指轻巧夹住丘处机的剑锋。

随着她内力微微一运，那坚韧的长剑竟咔嚓一声，断为两截。

“冯泠，你居然护他？”丘处机不可置信的望向冯泠。

冯泠只是撇了一眼丘处机，并不想与他多言，只道：“去换衣服，替你爹娘守灵。”

“站住！”丘处机看杨康竟真的要踏入灵堂，拿着断剑再次挡在杨康面前，“不忠不孝之人有何脸面替满门忠烈的杨氏夫妇守灵！”

“你也就会在他面前耍耍师父的威风了！”冯泠根本未将丘处机放在眼里，她步步紧逼质问着丘处机：“包惜弱从未透露过半分他的身世，就连你这个师父也不曾告知过他，他是金人的这个认知根深蒂固在他心里十八年……”

“如今你才来怪他认贼作父？早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