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2)
“看见叶落长成了高长上的神,我怎么颇有一种老父亲望女成凤的欣慰感。”
誓言感叹道,不时还扒开灌木丛看看有没有火药,一副认真完成任务的模样。
“想到我刚见到她的时候,小小一只,现在都成大姑娘啦。”
“你的语气真的很像长辈那样....不过你啊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月老一手抱着电脑一手操作,听见这话也不忘吐槽,瞧了一眼他冷冰冰的脸,更笃定了。
“你也是和以前一样忙啊。”誓言这一路过来都看着他在打字,无论是在冰天雪地还是四季如春的地方。好像除了工作他就没什么关心的。
一弯腰,就发现了藏在草丛中的危险武器,滴滴作响,还发出可怖的红光。“额,这到底是哪?”虽是找到了,但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是五个地区中的哪。
“这是在城市的中心地带,当地人都这么叫。”从烘培店走出来的人很给面子的接话。”你们不是威斯尔国人吧,是游客?”
“对对。”月老赔笑,拦下了想要说“我们其实是来找……”的他,又问:“你们在这里生活了几年啊?”
“谁知道啊,每天早上起来,日历一直写的是今天的日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人又暗自感叹道,“真是奇了,这破地方居然还会有游客。”
“你们就没想过出去找找问题的根源吗?”誓言极力克制自己想要告知真相的心思,但仍然旁敲则击。
“哪有这闲工夫。明天醒来,今天所干的一切都会重新开始。不说了,赶时间。”那人抬手眼表,匆匆地走了。
两人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悲哀,明明大家都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却因为忙碌而不去改变,明明做这第二天都会消失不见,那些人还心甘情愿地困在循环中。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在镜中循环,直到悲哀的尽头,所以说啊,悲哀的尽头什么也没有。
“小姑娘,你和阿德莱德小姐谁是镜花谁是水月啊?”
标签效应开玩笑地说。虽然,对着那张成女的脸叫小姑娘不大合适,但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她。
凭着他从军三年的第六感,附近肯定有炸药,他甚至听见了嘀声。要是这位小姐知道了,非得大闹不可。
梅蒂琪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一会,回道:“她是镜花我是水月。”
“好的,水月小姐。”那种不详的感觉消失了,路也快到了尽头。他一面回答水月的话,一面尽量不留良迹地折返。
路上有很多居民来来往往,交谈声显示出生机——名为禁区,却比战后废墟更鲜活。他暗自揣度。
旁边的女孩只说了句:“这里是居民区”就不再说话。没办法,叶尼亚只好闲扯:“你认识伊万诺维奇吗?”
“不认识。不过没有人会叫这个名字吧,我听别人说,这个名字在伏尔加人的心目中类似于小明小红,大概率是不懂伏尔加语的外国人取的假名。”
“意识自己说的太多,水月清嗓,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一位刺探军情的别国士兵——虽然没获得像样的情报——我和他大概是敌人。”标签效应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不像。”水月瞥了一眼他的表情,笑道:“你说他名字时的语气不像。我猜,是救命恩人或者挚友?”
两人都不再说话。不详的预感沿着左侧攀了上来。近了,他这么想。
“已经下午时了,返回教堂还要四十五分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水月提醒道,
“你知道用枪击什么地方人会立即死亡吗?”他打算再聊聊天缓和气氛,殊不知说的话题让她后背一凉。
“我怎么会知道呢。”她强颜吹笑,这个谈着奇怪话题还时不时停下来的怪人太可怖了。
“是心脏和大脑。在战争中,这两个地方一但打中,人活不成的。所以军队大多戴着头盔和防弹衣。”他浑然不觉地科普着,目光定在一块石板的裂缝中,隐约有红光在闪烁。
“走吧。”他记下了居民区。
“时间不早了。不过在回教堂前去我的酒吧里喝杯还来得及。”归期半开玩笑道,教堂上的那位老主顾会下来吧,你们说呢?”
“不会。”镜子里传来翻书的声音,卡那兰多干脆地拒绝,“老主顾会希望你尽快解决炸药的问题。”
“好的呢我亲爱的卡那兰多大人。”归期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推理道。“我认为工厂不用检查,因为外面极高的墙和电网防止工人逃跑,出入也需要专人检查。所以只需要检查外围就可以。”
“好残忍。”叶落抿嘴,关注点错。
唉,工厂可一点也不仁慈,看起来就像……像监、监狱……”他说最后两个字时停了一下,但又很快续接上:“仁慈的威斯尔神,你对此有何看法?”
镜子里的人冷笑一声:“我管不着。”
“亲爱的卡那兰多大人,您是如此的无情。”归期扶额,无奈般摇了摇头,笑道。
阿德莱德——不久前被赐名镜花小姐的那位问道:“你和神很熟吗?”
“也许吧。”他似笑非笑道,“希望吧。”
叶落:这个问题还能回答“也许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