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别了，谎

在誓言被一只手抓住前，他感觉自己一直在下坠。从悬崖上被谎推下的恐惧让他的心不停地跳动着。

那张他的“承诺”，在水中发出紫光，然后沉入深海。

“喂，你还好吗……”耳边的声音模糊不清，一只手伸入水中。

记忆夹杂着泪水，从脸颊边滑落。他不顾一切地抓住那只手：“母亲大人！”

“喂，你醒醒？”对面的人嘀咕道，“不会溺水了吧？”

“抱、抱歉。”浮出水面的誓言，胡乱地抹着脸上的水。

“我是「月下老人」，叶落也许认识我。”月老解释道。

一想到叶落这个小女孩在谎这个魔鬼手中，说不定经遭遇不测，他心中就很难过。这么些天相处下来，虽然说不上喜欢这个小女孩，那也至少给自己无聊的生活增加了一点点乐子。

“能麻烦和我走一趟吗？”誓言第一次向一个陌生人提出请求，“我的朋友们可能有危险。”

谎这个女人，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卸下过防备，但他也想自己亲自去质问一下她为什么这么做。

“好。”月老答应地很干脆。

回到悬崖边，行凶者早已不知所踪。在誓言眼中，谎才更像那个行凶者。

“叶落，快过来。”誓言看见她还贴在谎身旁，立即慌了神。

“誓言，其实……”

“嘘。”谎平静地打断，“你们说、怎么样才算完美的死亡呢？”

大千和苏木此时也到场，愣愣地看着谎：“这是怎么了？”

誓言冷笑，眼神也越发狠戾。

“对不起，我没办法护住所有人。我一直都在逃避，是从什么时候，我的存在也成为了……谎言。”

好凉。叶落发现她的体温好凉。她的身躯正在变得透明。

“这就是……真正的我……”她闭上眼睛，也许眼前已经出现了走马灯。

叶落低低地啜泣起来。

想起她的在地铁上的笑，想起她说起大城市时候那闪闪发亮的眼睛。

“哭什么呢……我还没死呢……”谎摸了摸她的头，艰难地爬起身。

“也许她还不会死。”大千惊呆了。

像老旧的机器一样，齿轮生锈，被卡住。她停顿一下，朝誓言招招手。

“这种不受人信任的生活，我受够了了……”

“莱茵小姐！”叶落想过去，被誓言一拉住。

“我可是谎言啊，有人的地方，我就会存在……”

刹那间，她的身体变成一团雾气，顷刻间消失不见。

莱茵小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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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一直在努力的保护我。”叶落哽咽，“我还看见她在向我伸出手。”

“别哭了。”苏木摇摇头，在感慨什么，“哭没用的。人死不能复生…”

誓言手中紧紧地攥着一朵纸折的玫瑰花。这事情太突然了，他不知道是该紧张、失望还是难过，毕竟在他心里，谎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恶人。

在他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是谎先发现的她。

“小孩？”看着蜷缩成一团挤在废墟中的他，谎朝他笑笑，歪头。“怎么了？”

“母亲大人？”他好像刚刚从灾难中脱离在想来，还真是稚嫩地可笑。“你是……”

“我是「谎」。”她笑着介绍自己，“你呢？”

“我是……”他想了一会，“「半句誓言」。”

“哦哦，你好呀誓言。”她说。

当谎眼神冰冷地看向那些他杀死的人时，他想解释，谎摇摇头阻止了他的话：“不用说，我明白。”

就是这种矛盾的记忆，让他分不清她到底是善还是恶。或是一位濒死想要做好事救赎的恶人。

他眨眨眼睛，将关于谎的记忆驱逐出脑海。犹豫了一下，把那朵纸折的花放在谎消失的地方。

从枯木岛上传来了钟声，对逝去的幸存者哀悼。

那本失去了主人的预言书开着，概括曾经主人的生平。

“我赞美野心。野心，是天使的圣杯，是不朽的桂冠，是上帝赐予人类最宝贵的财富，是文明中永不熄灭的大火。

“我更赞美同情。同情，是寄予失落的同伴最好的礼物，是人类历史上闪闪发亮的珍宝，是为捍卫他人生命而献身的人最虔诚的悼念。

“——致莱茵•卡瑟琳、「谎」小姐。”

叶落走过去，把它轻轻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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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森，她死了。”克里斯汀语气平静地说。

“谁？”

“我养过的孩子，卡瑟琳。”克里斯汀不知是惋惜还是心疼，“也许我就不该让她复活。”

“那是她的选择。她既然想要活下去，就已经默认了她要执行的义务。”安德森把面包涂上果酱，“你做了你该做的事，这就够了。”

“我应该早点去的，也许他就来不及说出那个真相……”克里斯汀总结性地站起身来，“「帕尼克」。我会亲自捉到这个阴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