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

“先生小姐们好。”她低头，行了个礼。

　　“你好，这里有戏剧看吗？”叶落上前一步，发现自己好像不太礼貌。

　　“妾身名为知秋。”她眉宇间难掩忧郁之色，“妾身的剧团解散之后，就没能再演戏剧。”

　　“所以，知秋先生是想要我们找回剧团的团员？”她听出了话外之音，学会了抢答。

　　“正是。”叶落微微欠了欠身子，以示恭敬。“若贤家不肯，妾身自也无法勉强。”

　　“又是找人……”大千已经被那个男人整出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妾身有一卷剧团的名册，几位请随我来。”知秋转身，无视她的抱怨。

　　“这上面几位，都是住在潭府是吗？”叶落喝了一口她沏的茶，爽快了不少。

　　“正是，舍弟舍妹们都在此地。”她脸上除了忧郁看不出一丝别的神色。

　　“那么，还是和之前一样？”谎特意看了一眼叶落。

　　她点头。

　　“好，那么出发吧。”谎总结性地说道。

　　“知秋先生能成为剧团的成员，一定很懂戏剧吧。戏剧这种艺术，真是雅俗共赏啊。”走前，她和知秋闲聊的两句。

　　知秋听见他们帮忙，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到了声谢，还是忧郁的样子。

　　但听到叶落说戏剧雅俗共赏，她原本紧握的拳头一下子放松了。

　　“贤家真是这么认为的？”知秋出乎意料地豁达起来。

　　“对啊。您能学会这么名满天下的戏剧，一定练了很久，很辛苦吧。”

　　“并不辛苦。”知秋摇头，“只要贤家能将剧团的几人找回来，我也可以跳给贤家看。”

　　大千穿过用石头堆砌而成的游廊。一旁栽种的海棠还未盛开，向通过游廊的过客伸出枝桠。门洞挡住了宽广的视线，倒像照相机的取景框。

　　这里的高墙，围住了一部分的繁星，却特意为过客留下了一轮弯月。

　　“听闻这里有名的就是戏剧和园林了。”大千走在园林中，感觉自己都雅致了不少。“我们也算是领略了一番。”

　　“真的好大的样子……”熵轻声呢喃。

　　“这些园林的建造者总是把门洞和成奇异的样子。有一种很美但我欣赏不来的感觉。”大千叹气。

　　“在西方，窗户就是窗户，它放进阳光和新鲜的空气。但对于中国人来说，它是一个画框，花园永远在它外头。”苏木环顾四周，“这句话感觉很贴合这种美学。”

　　“为什么会有琵琶的声音……”熵小声说。

　　等他们穿梭到另一个庭院中时，音乐的声音更加明显了。在湖边，一位女子在弹奏着。不过不是琵琶，而是扬琴。

　　“好听耶。”在女子弹奏完最后的尾音时，两人鼓起掌来。

　　“谢贤家赏识。”她行了个礼，“贤家来此处是为何事？”

　　“是知秋先生叫你们来的。”大千解释道。

　　“知秋姐？”她眉头皱了皱，表情从惊讶到欣喜。“她为何叫贤家来找妾身？”

　　“据说是要完成一场戏剧演出。”苏木解释。

　　琴师点头表示明白，在庭院中走来走去，非常激动。

　　“要我们带路吗？”大千颇为热心。

　　琴师摇摇头表示自己知道路。

　　“正好，那我们出发找下一个人吧。”大千拿毛笔划掉了宣纸上的一个名字。

　　“别划啊，我好不容易抄下来的。”苏木看着上面的一大滩墨迹，有点心疼。

　　“好，出发出发！”

　　天上有一轮弯月，潭水中也有一轮弯月。水面静地像整个世界置身于平面镜上。天地之间没有一丝风，只是很静、很静。

　　“这里真的有人吗？”大千犹豫。

　　“有煎中药的味道，应该有人。”他四处闻闻。

　　“中药……？”大千疑惑，“没有闻到……你对中药这么敏感吗？”

　　“贤家真是聪慧。”一位男生闻言走了出来，朝他行礼，“贤家可是懂医术？”

　　“略有涉猎。”苏木点点头，“先生可是懂得医术？”

　　“稍稍懂些。不过贤家还是得去请教在城外的师傅「棠」。”男子双手叉腰，“贤家来有什么事？”

　　“是知秋先生…”

　　“知秋姐！”男生一下来了精神，“她可是唤我们回去？”

　　“正是。”苏木点头。

　　“知秋姐……”男生眯起双眼，好像在回忆什么，唱了一句小生的戏文。“像这般良朋益友世间少……”

　　“《梁祝》吗？”大千也化身戏迷。

　　“贤家看戏啊。”男子笑，“要是知秋姐知道，肯定很高兴吧？”

　　“知秋先生会因为没人看戏伤心？”

　　“不完全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