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一场空
他们日夜兼程,到了一个小镇,这一路上他们看过许多风景,花开花落,小镇上人流稀疏,慌慌张张跑回家,因为下着蒙蒙细雨,四人也找到一家客栈进去躲雨,随便吃点东西,里面只有他们一桌人,点了一些菜和饭,没一会外面传来滂沱大雨的声音,街上更是空无一人。
红叶:还好我们进来了,这雨说下就下。
沈云洲:看起来雨还挺大的。
宁源瞻:那就休息一会,雨停了在走不迟。
溪洳:嗯。
红叶:吃饭吃饭,饿死我了。
沈云洲:你慢点吃。
红叶:你们都吃啊,挺好吃的。
宁源瞻:溪洳,吃点东西吧。
溪洳:我不用,你们吃。
沈云洲:忘了,三天还没有到。
宁源瞻:那好吧。
红叶:姐姐,这个真的很好吃。
溪洳:那你多吃点。
她只是喝了一口茶,门口进来一个持伞少年,他一身黑衣,风度翩翩,伞挡住了脸,气质不凡,纤细的手指,高高瘦瘦的,掌柜看着他进来赶紧献殷勤的走过去,为他接下伞,这时大家都看到了他的脸,红叶瞬间停下吃饭的动作,沈云洲也惊讶的停下手,宁源瞻有些不明所以,溪洳是背对着并没有看到。
溪洳心想:好熟悉的气息。
宁源瞻心想:这个人气宇轩扬,看来不是普通人。
掌柜:公子,住店还是吃饭?
冥曦:一壶酒,一盘小菜。
掌柜:好嘞,马上来。
溪洳心想:是他。
她听出声音了,但还是淡然的喝茶,冥曦走过去坐在他们旁边的桌前,溪洳这时与他面对面,冥曦并没有看向他们,只是冷漠的坐在哪里,掌柜端着酒菜放在他面前,红叶两人小声低语。
红叶:我们要不要…
沈云洲:你没看到溪洳的脸色越来越冷了。
宁源瞻:你们在说什么?
沈云洲:没事没事,继续吃。
红叶:吃吧吃吧,别客气。
宁源瞻:溪洳,尝尝这个糕点,还不错。
他温柔的笑了笑,然后夹菜放在溪洳盘子上,砰的一声,三人都停下动作,原来是旁边的冥曦看到后,把手里的杯子捏碎了,宁源瞻也是一脸茫然。
掌柜:公子,我给你在拿一个杯子。
此时溪洳放下茶杯,她夹起盘子里的糕点吃了一口,然后又放下。
溪洳:确实不错。
宁源瞻:你要是觉得好吃就多吃点。
旁边的冥曦看到后心里一阵酸楚,他这些天为溪洳除去阻碍,让她们可以一路平安,没想到现在多了一个男子在她身边,而且还如此亲密,冥曦有些生气。
宁源瞻:你们是不是认识?
溪洳:不认识。
听到这句话的冥曦更加生气,他压制着心里的怒火,空气瞬间都冷了起来,冥曦招手叫来掌柜,没一会,小二端着一盘盖着的菜放在宁源瞻的面前。
小二:这是旁边的公子送给你的。
宁源瞻:这…
他掀开盖子,盘子里是一只青虫,宁源瞻看到后脸上大惊失色站起身,这可是他最害怕的东西,红叶也被吓了一跳,因为她也是树,最害怕虫,沈云洲赶紧把虫子拿起来扔远了,这时的宁源瞻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走过去站在冥曦面前,然后抱拳道。
宁源瞻:这位公子,不知在下那里得罪了你?你要如此戏弄在下。
冥曦:你看到是我做的?
宁源瞻:刚刚公子与掌柜说完话,就出现这一幕,我觉得,所有人都猜到了,公子是敢做不敢当?
冥曦站起身:是,那你又想如何?
两人四目相对,冥曦冷漠看着他,满眼杀气,宁源瞻毫无波澜,但内心已经开始慌了。
溪洳:够了,你们都上去。
两个人听到后拉着宁源瞻上楼,进了房间。
宁源瞻:你们做什么?
沈云洲:他就是我说的冥曦。
宁源瞻:原来他就是。
红叶:还好他没有发怒,不然你就完了。
宁源瞻:光天化日,我就不信他能杀了我。
沈云洲:他真会。
红叶:嗯嗯嗯,而且你肯定是打不过他的,还是不要惹他。
下面只剩下他和溪洳,连掌柜都识趣的去了里屋。
冥曦:你是故意气我?
溪洳:我与你之前不过是朋友罢了,何来气之说?
冥曦:你就非要如此说?
溪洳:那我该怎么说?
冥曦:这么久了,你还是没消气是吗?
溪洳:我对你可不是生气,你我本来就是仇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冥曦:这些天,你都与他在一起?
溪洳:是又如何?
冥曦:你信不信我杀了他。
溪洳:你敢。
两人面对面站着,四目相对,冥曦眼中都是失望,而溪洳眼里只有冷漠。
冥曦:你说过,不会在负我,终究是骗我的吗?
此话一出,溪洳心里一震,只要带着情字的话,都已经被封印,她现在根本记不起自己说过这句话,但心里还是有一阵酸楚,但又不知道为何心疼。
冥曦:一次又一次,你当真把我当傻子吗?
她转过身去,一只手按着胸口处,眉头一皱。
溪洳心想:奇怪,为何会心痛?
冥曦:你怎么了?
溪洳放下手:没什么。
冥曦:我想跟你一起。
溪洳:我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冥曦:你都可以收留一个妖,为何不能带着我?
溪洳:她没有伤害过一个人。
冥曦:你就是不想带着我罢了。
溪洳:堂堂一个魔尊,你这么委曲求全,不觉得羞耻?
冥曦:我都无所谓。
溪洳:无趣。
冥曦:那你是同意了?
溪洳: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冥曦:行。
两人达成一致,溪洳上了楼,冥曦无奈摇摇头。
冥曦心想:哎,现在只能死皮赖脸了,来硬的肯定是不行了。
他也上楼去休息,晚上大家都休息了,屋顶上,溪洳坐在哪里,一只手拿着酒喝,冥曦突然出现在她旁边。
溪洳:你又来做什么?
冥曦:我来…看看月亮。
溪洳:今晚并没有月亮。
冥曦:洳儿,你到底怎么了?你分明什么都知道的。
溪洳:我知道什么?
冥曦:你知道的,你喜欢我。
溪洳:我并没有说过。
冥曦:行,你想忘记也可以,不过,我是不会放弃,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离开的。
溪洳:随便你。
冥曦:是不是因为你母神说过什么?
溪洳:不管谁说什么,我跟你都是不可能的。
冥曦:你怎么知道不可能?蜀山道士都可以和妖在一起,无非就是,爱与不爱。
溪洳:你说得对,我对你没有儿女之情。
冥曦:我不相信。
溪洳:那就随你。
突然天空中飘下花瓣,溪洳抬起手接住看了看,她眉头一皱站起来。
溪洳:这不是我宫中的树,为何花瓣会掉到这里?
冥曦也起身:怎么了?
溪洳:出事了。
她化做一道清烟消失,冥曦紧随其后,他们去了无上宫,溪洳看到树上花瓣在慢慢凋谢,她心急如焚跑到殿里,四处找了找,并没有发现兮落的身影。
寒天溪洳:母神…
冥曦:到底怎么了?
寒天溪洳:此花是父神,母神一起载种,如今凋谢,难道…
她抬起手施法,地上的花瓣全部飞起来,形成一个人的模样,她在让往事重现,只见形成的人正是兮落,还有当时发生的事。
兮落:洳儿,没想到,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对不起。
说完花瓣散去,漫天飞舞,说明她已经魂飞魄散,溪洳看着散落的花瓣,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眼中瞬间红润。
寒天溪洳:不会的,他们不会死,我明明已经把他们复活了,怎么会…
冥曦心疼的看着她:洳儿…
寒天溪洳:为什么!
她的情绪逐渐暴躁起来,眼里含泪,身上散发强大的蓝色光芒,狂风大作,冥曦都差点被吹走,溪洳眼睛变成蓝色。
冥曦:洳儿,你冷静一点!
她现在根本听不进去,只听一声龙嚎,整个无上宫被寒冰冻结,冥曦只能先飞到空中躲避,无上宫变成了一座冰殿,连凌霄宝殿的人都听到了声音,玹奕急忙瞬移出去,站在外面,外面已经聚集了许多神仙,他们看到无上宫都垂钓着冰条。
玹奕:是溪洳…
洛青:是什么事让神尊如此动怒?
玹奕:本君去看看。
“等等,天帝还是不要去,这神尊发怒,小心殃及池鱼啊。”
(说的对,天帝还是不要冒然前往。)
玹奕:她不会对我动手。
洛青拉着他:别去了,你去像什么,我去看看就行。
玹奕:好,那你小心。
洛青:放心。
说完洛青就消失不见,此时的溪洳早就已经消失,洛青上去看到变成冰雕的无上宫,空无一人,他也只能先回去告诉玹奕,溪洳去了无尽海,她现在满身杀气腾腾。
修罗轻笑一声: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寒天溪洳:都是因为你。
修罗:我早就说过,你们不可能团圆,这一天,来的也太慢了。
寒天溪洳:我现在就杀了你。
修罗:想杀我,得打开东皇钟,你敢吗?
寒天溪洳:那我就让你尝尝,什么是冰火两重天。
她催动力量打向东皇钟,慢慢的东皇钟开始结寒霜,但寒霜很薄,修罗笑不出来了,他脸色沉下来。
修罗:你疯了吗?想用寒冰加固封印,你明知道东皇钟的力量,在加上我的红莲业火,想在东皇钟周围覆盖寒冰,那你恐怕要损耗一半的修为,真是愚蠢。
寒天溪洳: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她两只手伸出同时施法,力量不断注入东皇钟周围,寒霜在慢慢凝聚,里面的修罗已经感觉到疼痛,他现在身体感觉到灼烧,又感觉到寒冷,生不如死的惨叫,眼看东皇钟被寒冰覆盖了一半,溪洳突然吐出一口血,原来是澜沧出现在后面打了她一掌,溪洳腾出一只手施法抵抗他,她现在不能松手,否则封印就会功亏一篑,就这样站在空中,她一只手施法封印,一只手抵抗澜沧。
澜沧:都这样了还不放手。
寒天溪洳:乌合之众。
她嘴角还有一丝血残留着,冥曦及时赶到一掌打过去,澜沧松开手闪躲退到一旁。
冥曦:洳儿,你怎么样?
寒天溪洳:不用你管。
澜沧:你还真是痴情,她对你这么绝情,你还是不放弃?
冥曦:与你无关。
澜沧:看看你的父王,现在正饱受煎熬,痛苦难耐,你这个做儿子的,当真是无情。
他听到这句话后转身看着东皇钟,隐隐约约能看到修罗的身影,修罗被铁链锁住,正在痛苦哀嚎,冥曦心软了,一边是父王,一边是自己最爱的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他犹豫不决时,澜沧又对溪洳动手,冥曦毫不犹豫施法阻止他,然后两人打起来。
澜沧:大逆不道,愚蠢。
冥曦:我说过,不许伤害她。
澜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害她!
冥曦:闭嘴。
两人在空中打斗,溪洳看在眼里,心里很是差异,她继续施法,寒冰继续加厚,就要把东皇钟包完,突然她身上寒体又出现了。
寒天溪洳:可恶,一定是使用寒冰太多,引发了寒体,还差一点,我不能放手,否则功亏一篑。
她不管寒体带来的刺痛,继续施法,手上已经布满寒冰,那种被冰刺骨的感觉,只有她自己知道,溪洳的法力在慢慢减少,很快她的身体被寒冰覆盖,法术没了,她迅速掉下去,扑通一声,沉入海底,冥曦回头看到迅速瞬移进入水里,澜沧站在原地看了一会消失不见,溪洳沉下水后,她看着上面,身子一直下沉,她的睫毛上都是寒霜,谁又知道她最讨厌水,她的眼睛慢慢闭上,这时冥曦游下去找到她,一把抱住她施法离开,到了一个山顶上,冥曦不顾自己湿漉漉的,他抱住溪洳,说来也奇怪,这寒体施法都没办法医治缓解,但每次冥曦抱着她时,寒体才得已缓散。
冥曦:洳儿,你会没事的。
她吐出一口水醒了,溪洳看着自己躺在他怀里,迅速推开他起身。
溪洳:你做什么?
冥曦起身:当然是救你,还能做什么?
溪洳:东皇钟…
冥曦:法术中断,已经晚了。
溪洳:你为何那么帮我?
冥曦:因为我喜欢你。
溪洳:满口污言。
冥曦:喜欢也叫污言?
溪洳:你可知自己在帮助别人,对付你的亲父。
冥曦:我知道。
溪洳: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冥曦: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溪洳:这次是我欠你,改日我会还给你。
说完她就消失不见,冥曦无奈摇摇头叹气一声。
冥曦:是我欠你的。
他挥手换了一身干衣服,头发也干了,然后消失离开,溪洳施法换了一身蓝白色少年服,扎上高马尾,站在一个山顶上,她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思绪万千,眼中更是悲伤凄凉。
溪洳:原来神尊与人结合,生下孩子,真的会魂飞魄散,我以为是假的,没想到真的是如此,父神,母神,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
她黯然伤神的看着天空,眼里不知不觉流下眼泪,冥曦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看到溪洳这么伤心,自己也很难受,他就这样一直守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