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虫小技
他们去了一个城楼处站着,溪洳面无表情看着下面的行人。
冥曦:洳儿,你把自己的相貌给了她。
溪洳:不过是张皮囊罢了。
冥曦:接下来怎么打算?
溪洳:我也不知历劫何时会来,现在只能听天由命。
冥曦:你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溪洳:我并不是怕,只是,不想与其他人有情感关系。
冥曦:有我在,不会让身为凡人的你失了清白,放心好了。
溪洳:走吧,回去。
他们两个回去,在一个房间里坐着喝酒,虽然冥曦喝不了多少,但他还是陪着一起喝。
冥曦:洳儿,少喝点。
溪洳:酒不醉人,人自醉。
冥曦:洳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藏在心里?
溪洳:没有。
冥曦:那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说出来好嘛?不要一个人喝闷酒。
溪洳:他们要是知道,我喜欢的人是魔界魔尊,定不会同意。
冥曦: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
溪洳:父母重生,我很高兴,但他们一生痛恨魔界,我也不想让他们寒心。
冥曦:怪不得这几日你一直如此闷闷不乐。
溪洳:这些,让我很头疼。
冥曦:好了,不要在想了,我只在乎你的想法,不在意别人。
溪洳:你为我所做的,我都记得,你我经历那么多,我不会忘记。
冥曦:洳儿,我真的很高兴,因为你亲自承认,你喜欢我,这就够了,不管结局如何,我听到这句话,足矣。
溪洳:冥曦……
冥曦:好了,别在喝了,早点休息。
溪洳:你……
冥曦:我先过去休息了。
他微笑了一下离开,如此云淡风轻,溪洳继续喝酒,冥曦回房关上门,他脸色沉下来,失魂落魄走到墙边,眼睛已经红湿,他靠着墙滑下去坐在地上,两只手抱着头哭了,刚刚他装的很平淡,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痛苦,他委屈的无声流泪,溪洳也靠在墙边坐在地上,一只手拿着酒喝,其实两个人靠在一座墙面,但中间隔着墙,两人在同一个位置,溪洳的眼睛红了,一直喝酒。
溪洳心想:忠孝不能两全,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不能违背父神母神,也不能在负了冥曦,我到底该怎么做?
两个人靠着墙,坐了一晚上,早上下起了小雨,溪洳起身换了一身黑色少年服,她的眼睛布满血丝,她走到窗边看着雨水,伸出手感觉到雨水的冰冷,门被推开了。
红叶:姐姐!
溪洳收回手:找我何事?
红叶:姐姐,我就是无聊,来找你玩。
溪洳:这里没有好玩的。
红叶:下雨了,反正也无事,姐姐,你教我一些好玩的吧。
溪洳走过去:你想学什么?
红叶:什么都可以啊,等等,姐姐,你的眼睛怎么那么红?你不会刚哭过吧?
溪洳:没有,刚刚进沙了。
红叶:欧,原来是这样,姐姐,你穿这样真好看,为什么不穿女装啊?
溪洳:不喜欢。
红叶:好吧。
两人坐在桌前,溪洳教她下棋,红叶专心致志的学习,沈云州找冥曦学习法术,红叶学会了觉得很好玩,她越来越起劲。
红叶:姐姐,这个真好玩。
溪洳:你已经会的差不多。
红叶: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玩的东西,不过我在姐姐这里根本赢不了,我去找其他人下下。
溪洳:嗯,不要惹事。
红叶:放心,我上了一次当就不会在犯错了。
溪洳:嗯。
她高兴的出去了,溪洳冷漠的坐在桌前,挥手过去,桌上的棋局消失,她一只手扶额靠在桌上,看着桌面发呆,也有一点酒醉的样子,此时一碗热生姜水放在她面前,溪洳放下手抬头,两人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睛都红了。
冥曦:喝了吧,会好受些。
溪洳:你……
冥曦:让你少喝点,总是不听。
溪洳:我以为,能借酒消愁。
冥曦:伤了自己身体,烦恼还是在。
溪洳:昨夜你没休息?
冥曦:你不也是吗?
沈云州:溪洳,冥兄,你们都在啊。
冥曦:何事?
沈云州:红叶去哪里了?
溪洳:她说出去找人下棋。
沈云州:我还是去看看吧。
溪洳:走吧,一起出去走走。
冥曦:好。
两人虽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语气还是温和,他们出去在一个路边看到红叶,在和一帮老人下棋,周围还围着很多人看热闹。
“这小姑娘还挺厉害的。”
(是啊,都赢了好几把。)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沈云州:你又跑出来。
红叶:你怎么来了?姐姐,你们也来了,快过来看看我下棋。
溪洳:玩够了就走吧。
红叶:哦,好,姐姐,你看我赢了这么多银子呢。
溪洳:不错。
红叶:谢谢姐姐夸奖。
“等等!”
只听一个急匆匆的男子声音传来,他们停下看去,是一个灰衣少年,他穿的绫罗绸缎,一看就是大富贵人,身旁还带着两个随从,长的文质彬彬,斯文有礼,手上拿着把扇子,他看到四人都露出震惊的神色。
少年心想:没想到还有如此俊俏的少年,真是少见。
红叶:你叫我们干什么?
“敢问,可是刚刚在这里下棋的人?”
红叶:他们不都是在这里下棋的?
“在下的意思是,刚刚赢了数把的姑娘。”
红叶:我就是啊。
张凡之:在下张凡之,从小就酷爱下棋,不知能否与姑娘切磋切磋?
此话一出,周围下棋的人纷纷议论。
“原来他就是张凡之,愉都棋王。”
(听说与他下棋的无一胜者。)
“他在找一个能下赢自己的人。”
(所以每当城中出现下棋厉害者,就会被他请去。)
红叶心想:棋王,我这三脚猫功夫怎么能赢?完了完了,遇到对手了。
张凡之:姑娘,怎么了?
红叶:我…我没空。
张凡之:只要姑娘与我下一局,我便给一锭银子。
溪洳:去。
红叶:既然我姐…我哥哥说了去,我们就去。
张凡之:那各位请吧。
冥曦:洳儿,你这是……
溪洳:你不想看看传说中的棋王。
冥曦:你是想看他的实力。
溪洳:对。
沈云州:这一天天就知道惹事。
红叶: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沈云州:没什么。
红叶:哼,臭道士。
他们被请进一个府邸里,然后在后花园池塘边亭子里坐下,桌上放着棋盘。
张凡之:各位请坐,喝点茶。
溪洳:不必,直接开始。
张凡之:这……
红叶:我的棋术都是我哥哥教的,他比我厉害。
张凡之如获至宝:原来如此,快请坐。
溪洳:只是略知一二。
张凡之:无妨无妨,那就开始了。
他执白子,溪洳执黑子,两人开始下棋,三个人站在她后面看着,两人看似在下棋,实则如打架一般,白与黑之间的打斗,显然黑子压制着白子,下了一半,张凡之开始眉头紧皱,他想了许久才放下棋子,溪洳只是看了一眼放下去,红叶也在认真学习,只有冥曦看懂了她下棋。
冥曦心想:先引对方入圈,但并没有马上截杀,这把洳儿是想手下留情。
溪洳心想:这棋局,好眼熟,像极了一个阵法,他为何会这个?
沈云州心想:这个人的棋术在我之上,显然是一位高深莫测的人,但他为何不直接赢,却在引我入圈,难道他是想看我的招式?
很快棋盘满了,两人打成平局,但黑子显然包围了白子,但又给白子留出一条路,让白子可以冲出重围,张凡之起身抱拳。
张凡之:在下献丑了。
溪洳:彼此。
张凡之:不知兄台可否留下来,教在下棋术?
溪洳:此番出来是有要事,不便多留。
张凡之:这……
溪洳:告辞。
张凡之:等等,各位是修者吧?
红叶:你怎么知道的啊?
张凡之:各位的气势,看得出不是普通人,没想到在下猜对了。
溪洳:你想说什么?
张凡之:实不相瞒,在下最近遇到一难题,不知如何是好。
溪洳:说来听听。
张凡之:城主齐缘,是一个酷爱下棋之人,自封为棋圣,他四处寻找下棋高手与他下棋,输者便会被杀,赢者可活,我也曾被召进府上,赢了他,他虽然放了我,但每天都要我进府与他下棋,不知最近怎么了,他的棋术越来越高,连我都要小心应对,已经死了许多人,那些在街上也是偷偷下棋,只有发现城主府的人,他们便会马上逃跑,甚至还会烧毁棋盘。
红叶:这不是滥杀无辜吗?
沈云州:他为何要有人赢他?
张凡之:这个我也不清楚。
溪洳:那就进去会会。
冥曦:走吧。
几人在张凡之的带领下去了城主府,每一个城都有一个城主,各自有一座城为府邸,他们进入城主府,齐缘知道有更厉害的下棋者,他满心欢喜的跑过去了,齐缘一身黄衣,长的尖嘴猴腮,脸上带着渗人的笑容,让人很不舒服,张凡之跪下行礼,四人却不为所动。
齐缘:你们见了本城主,为何不跪?
张凡之:城主,他们就是我说的棋术高超之人,。
齐缘:好吧好吧,看在你们会下棋的份上,饶了你们。
张凡之:多谢城主。
齐缘:谁来与我下?
冥曦冷漠开口:我来。
齐缘:过来坐吧。
他们直接开始下棋,齐缘用的白子,冥曦用的黑子,在棋盘上下着,冥曦可不会手下留情,他每颗棋下的直逼对方,很快半炷香过去,齐缘开始抓耳捞腮,拿着棋子不知道放哪里,溪洳并没有看他们下棋,而是看着齐缘的一举一动。
溪洳心想:原来是猴妖附身,怪不得古灵精怪,这些凡人自然不是他对手。
齐缘:可恶,这要怎么下啊!
他想了许久终于放下去,冥曦也放下最后一颗,他赢了。
齐缘:不算不算,重新来。
溪洳: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打出来?
齐缘脸色大变:你是在跟我说话?
红叶:怎么了这是?
沈云州:什么出来?
溪洳:滥杀无辜,死不足惜。
她施法打过去,直接将附身的猴妖打出体外,真正的城主身体倒下,张凡之看到都被吓晕过去,猴妖一身毛,脸还是猴子脸,他恼羞成怒的站在他们面前,手还不停抓耳捞腮。
猴妖:居然是修者,我躲的如此隐密,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溪洳:想做人,就得像个人。
猴妖:我跟你们拼了!
它施法打过去,溪洳抬起一只手施法抵挡,然后将力量全部打过去,猴妖被打中胸口飞出去,化做一道清烟逃跑。
溪洳:追。
他们也消失追上去,在一片树林跟丢了。
红叶:现在怎么办?
冥曦:洳儿,我去吧。
溪洳:嗯,小心。
冥曦:好。
他飞到空中,变出许多香蕉散下去,猴妖果然出现了,它把香蕉全部收入囊中,坐在一棵树上吃,冥曦施法捆住它,猴妖掉下地面痛苦挣扎,三个人走到它面前站着。
猴妖:你们仗势欺人。
溪洳:为何要杀他们?
猴妖:我觉得他们太笨了,就杀了。
红叶:你这个妖不知道安分守己,还敢杀人,你以为自己多聪明吗?
猴妖:你不也是妖,为什么跟着修者?真是丢了我们妖的脸。
红叶:我是好妖,跟你不一样。
猴妖:既然被抓了,那就动手吧。
溪洳:成全你。
她施法打过去,只听猴妖惨叫一声倒地死了。
冥曦:为何我都没看出来?
溪洳:可能是你太专注下棋。
冥曦: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喜欢下棋?
溪洳:无需纠结,走吧,前往江南。
几人离开了,买了几匹马骑上路,他们在一片树林,红叶骑的很快,沈云州担心她就跟着她身边,溪洳骑的是正常速度,冥曦跟着她后面不远处,突然溪洳一只手按着胸口,眉头一皱。
溪洳心想:遭了,寒体要来了。
她想找个地方停下,但此时马突然受惊快速奔跑起来,溪洳施法想停下,但她使用不了法术,双手已经开始结寒霜,后面的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他施法飞过去,眼看要撞上一棵树,溪洳寒体彻底发作,全身无力侧身摔倒下去,在掉下地那一刻,冥曦飞身过去抱住她,溪洳脸上全是寒霜,她正在受万箭穿心之痛。
冥曦:洳儿,你怎么样?
溪洳:没事,不必管我。
冥曦:你…你怎么不早说?
溪洳:我也不知道。
他满眼心疼施法为她医治,溪洳的寒体无法医治,只能撑过去,所以她只能自己承受住痛苦,冥曦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很是难受,但又没办法,只能抱紧她,用自己的体温来让她好受些,很快她就慢慢恢复,溪洳起身,一只手按着额头,看样子还有些疼。
冥曦:洳儿,怎么样?
溪洳:就是有些头疼。
冥曦:你不能骑马了,不如……
溪洳:嗯,走吧。
两人同骑一匹马走了,溪洳在他怀里,冥曦还是很高兴的,这是他们第一次骑一匹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