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羊

她在厨房里熬药，仙儿在烧火扇风，沐漓用筷子沾了一点药尝了一下。

仙儿：夫人这是做什么？

沐漓：熬药不能盖，煮至三分必须试，以免出错。

仙儿：每次都要试药吗？有毒怎么办？

沐漓：主要是尝味道对不对，一般自己开的药，没有毒，但也要尝。

仙儿：夫人，这种事交给我来就行了。

沐漓：算了，熬药不能马虎。

仙儿：夫人对城主真好。

沐漓：我只是把他当成病人来看。

仙儿：夫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沐漓：臭丫头，连你也打趣我。

仙儿：不敢，奴婢实话实说而已。

在一个角落里，芊羽偷偷站在哪里偷看。

芊羽心想：尝药…这是个好机会，我一定要报仇。

她一脸阴险的模样离开，叫了一个丫鬟，一个丫鬟走到厨房门口。

“夫人，城主好像在叫，让你去一趟”

沐漓：难道伤口疼了？仙儿，看着药，不能离开半寸。

仙儿：是。

她急匆匆走了，这时另外一个丫鬟又来。

（仙儿，管家有事找你，你快去吧。）

仙儿：啊？管家找我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看起来他挺着急的。）

仙儿：可是我还要熬药。

（你快去吧，我来熬，不然管家要生气的。）

仙儿：那好吧，我去去就回，你帮我看着。

（放心，快去吧。）

她也离开了，这时芊羽走进来，她给了丫鬟一张银票。

芊羽：记住，什么都不能说，否则，你娘会死。

丫鬟点头，拿着钱离开了，芊羽走到药罐前，东看看西看看，确定周围没人，拿出一包粉沫东西倒进去，然后用筷子搅拌，她迅速离开厨房，沐漓赶到房间，看到墨祁尘好好的坐靠在床头，一只手拿着书看。

墨祁尘放下书：娘子，这么快就想我了？

沐漓：不是你让我来的？

墨祁尘：没有。

丫鬟走过来跪下：定是奴婢听错了，夫人恕罪。

沐漓：算了，没事。

墨祁尘：怎么了？

“我刚刚隐隐约约听到城主说想见夫人，让我把夫人请过来。”

墨祁尘：娘子，你这么担心我？

沐漓：还能贫嘴，说明你没事。

她转身走了，丫鬟也离开，墨祁尘脸上露出微笑，继续看书，仙儿一脸疑惑回去，管家并没有叫她，她走到厨房看到没有人。

仙儿：这个小梅，不是说了帮我看着吗？肯定又去偷懒。

她坐下继续熬药，沐漓也回来了，她看到仙儿在，还以为她一直都在，也没有多问什么。

沐漓：好了，不用烧火了。

仙儿：好。

她把药倒在碗里，然后用筷子沾了一下尝。

沐漓：可以了。

她端着药走向房间，仙儿跟在她后面，远处偷看的芊羽嘴角勾起邪笑，沐漓端药来到房间，她推开门走进去，墨祁尘看到他来了，嘴角露出微笑，沐漓刚走进去一步，突然她吐出一口血，墨祁尘脸色大变，啪的一声，碗掉在地上碎，她闭上眼后仰倒下去，仙儿急忙扶住她一起摔倒在地，墨祁尘顾不上伤口痛下床走过去。

仙儿哭泣道：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墨祁尘：娘子，娘子，快传医女！

仙儿：我马上去。

他抱起沐漓把她放在床上，医女很快赶来，她坐在床边检查，又把脉。

医女：是鹤顶红，好在没服太多，刚刚发现，还可以逼出来。

她施银针扎在她手臂穴位上，又拿出针扎破她的手指头，黑色的血流出来。

医女：毒已经逼出来，不过可能要好好休养两天。

墨祁尘：为何还没有醒？

医女：刚刚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一个时辰后便会醒。

墨祁尘：仙儿，谁敢对夫人下此毒手？

仙儿跪下：我…我也不知道。

墨祁尘：你是夫人的贴身丫鬟，你怎么能不知道？

仙儿：今日我一直和夫人在一起，刚刚还是好好的。

墨祁尘：在此前，夫人有没有吃过什么？

仙儿想了想：夫人刚刚就尝了一下城主的药。

墨祁尘气愤：谁敢如此放肆？

医女：药呢？

仙儿：在厨房，我去拿。

她急匆匆爬起来去厨房，把药罐端过来，医女检查了药，银针放进去直接变成黑色。

医女：此药里正是鹤顶红。

墨祁尘：沐丫头亲自开的药，也是她去熬的，中途可有人去过？

仙儿：有，先是小雪，后又是小梅去过。

墨祁尘：立刻传两人前来。

仙儿：是。

墨祁尘：你先下去。

医女：在下告退。

只剩下墨祁尘一个人，他坐在床边，拿出手帕为她擦干净嘴边的血。

墨祁尘：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他去了大堂里，冷漠的坐在堂上。

墨祁尘：人呢？

仙儿：城主，小雪和小梅早在一个时辰前出府，而且她们的随身衣物都不见了。

墨祁尘：畏罪潜逃，来人。

十多个黑衣人出现在面前，单膝跪下。

墨祁尘：找到二人，抓回来。

“属下遵命！”

他们离开，墨祁尘想了许久，他怎么也想不到是芊羽。

墨祁尘：两个丫鬟不可能有那么大胆子，除非，有人唆使。

仙儿想到了什么：城主…

墨祁尘：行了，你先下去。

仙儿：是。

他回到房间，坐在床边等着她醒，此时的沐漓在梦里，一片蓝色的地方，她看到一条蓝色的龙向自己冲过来，沐漓瞬间被吓醒，她坐起身。

墨祁尘：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沐漓：我这是怎么了？

墨祁尘：有人下毒。

沐漓：下毒？

她自己把脉，然后回想了之前的事。

沐漓：鹤顶红，是谁想让我死？

墨祁尘：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抓。

沐漓：你知道？

墨祁尘：两个丫鬟，畏罪潜逃。

沐漓：我跟她们无冤无仇，她们为什么害我？

墨祁尘：在我药里下毒，只不过，你为何要尝？

沐漓：医者都会如此，以免出错。

墨祁尘：这样也很危险，以后不许在做。

沐漓：那怎么行。

墨祁尘：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沐漓：我现在没事了。

墨祁尘：鹤顶红无药可救，还好你服用少，否则神仙难救。

沐漓：我命大。

墨祁尘：我说了，不许。

沐漓：担心我做什么？

墨祁尘：因为我会心疼。

沐漓：你……

一个黑衣人出现跪下：城主，人找到了，不过，已经被杀。

墨祁尘：在何处？

“前院里。”

沐漓：我也去看看。

墨祁尘：你好好休息。

沐漓：我没事了，走吧。

他们去了前院里，地上摆着两具身体盖着白布，现在已经围满了人看，他们窃窃私语，其中也有芊羽和姨娘，看到城主来了赶紧跪下。

“拜见城主，拜见夫人！”

墨祁尘：起来。

沐漓：这是……

管家：回夫人，是府上的丫鬟，小梅和小雪，她们在药中下毒逃跑，找到时已经死了。

沐漓：我来看看。

墨祁尘：别去。

沐漓：没事。

她掀开两张白布，周围的下人害怕的不敢看，死者脸色苍白，沐漓蹲下用手指翻看她们的脖子，又摸了摸她们身上，然后起身用手帕擦干净手。

沐漓：死者身上并没有受伤，不过死法却是同一个人所为，显然杀人灭口。

墨祁尘：到底是谁？敢在我城主府行凶。

沐漓：先抬下去埋了吧，死者为大。

“是。”

墨祁尘：严加搜查，一定要找出凶手。

黑衣人：是！

周围的下人看没什么可以看的，纷纷离开。

沐漓：墨祁尘，你跟我来一下。

他们两个走到后花园的池塘边，沐漓看了一下确定没人。

墨祁尘：娘子，怎么了？

沐漓：你看这个。

她从袖口里拿出一张银票，墨祁尘接过看了看。

墨祁尘：这是城主府的银票。

沐漓：刚刚我从她们两个身上摸到的，就偷偷藏进袖口。

墨祁尘：下人的月钱都是银子，并没有银票。

沐漓：刚刚凶手就在其中，所以我没有拿出来。

墨祁尘：我去把他们抓起来严加盘查。

沐漓：等等，不急，凶手可能并不是想杀你，而是我。

墨祁尘：那更要查。

沐漓：我想把凶手引出来。

墨祁尘：不行，太危险了。

沐漓：这是最快的办法。

墨祁尘：我不许。

沐漓：不是有你在吗？你是对自己没信心？

墨祁尘：我是怕你受伤。

沐漓：我相信你。

他一把抱住她，沐漓也是震惊她双手不知该怎么放，墨祁尘的下巴更好碰到她的额头。

墨祁尘：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沐漓轻轻推开他：好了好了，我们去准备吧。

墨祁尘：你想怎么做？

沐漓：如果凶手怕事情败露，那他一定会先下手为强，晚上我一个人在这里，你就随便说自己有事，出去一趟。

墨祁尘：然后藏在这附近，等凶手出来。

沐漓：聪明。

墨祁尘：娘子才是聪明过人。

沐漓：好了，走吧。

此时的一个房间里，芊羽走来走去焦躁不安，姨娘推开门进去，芊羽紧张的走过去东看看西看看，然后关上门。

姨娘：干什么鬼鬼祟祟的，找我什么事啊？

芊羽：娘你怎么才来啊！你一定要救救女儿啊娘。

姨娘：怎么回事？

芊羽：我…

她把事情全部说出来，原来是她雇人去杀了两个丫鬟，姨娘大吃一惊。

姨娘：你说什么？是你做的！

芊羽：娘你小声点，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姨娘：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芊羽：娘，我也是一时冲动，我想着替娘出口气，不想让你白白受委屈。

姨娘着急：以城主的实力，迟早会查到你，现在该怎么办？

芊羽：娘，一定要帮帮我，我不想死啊！

姨娘：你说你，真是愚蠢。

芊羽哭泣：娘…

姨娘：行了，别哭了，不就死了两个人嘛，看把你吓得，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只能一不做二不休。

芊羽：娘，你的意思是……

姨娘：刚刚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城主出去了，听管家说他好像有急事，晚上不回来。

芊羽：娘的意思是，杀了沐漓？

姨娘：现在只能杀了她，在雇一个杀人凶手顶罪，这件事就过去了，让城主的注意力转移，也不会查到你身上。

芊羽：我们该怎么做？

姨娘：你在去找你雇的人，必须要靠谱的，让他们晚上动手，我给他们打开后门。

芊羽：好，我这就去。

晚上天刚暗下来，沐漓在后花园荡秋千，仙儿在她后面推，屋顶上藏着一排黑衣人，假山后面也是，墨祁尘藏在离她最近的假山后面，有危险他可以瞬间转移过去救她。

仙儿不理解：夫人，天暗了，我们回去吧。

沐漓：在坐会，你回去帮我拿件披风来。

仙儿：是。

她是故意支开仙儿，怕等一下她会有危险，果然有一丝风吹草动，所有人警惕起来，突然从河里腾空而起几个人，向沐漓砍去，墨祁尘瞬间转移过去用剑挡下，其他黑衣人全部出去与他们打起来，墨祁尘把沐漓护在身后，寡不敌众，对方全部被抓，他们被押去大堂里跪下，灯火通明，墨祁尘冷漠的坐在主座上，沐漓坐在他右边，下面的五个人穿的是江湖人的衣服。

墨祁尘：谁让你们来的？

他们五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说话。

墨祁尘：你们无非是为了钱，若是在不说话，我就杀了你们。

（大哥，为了这点钱要把我们兄弟的命搭上吗？）

《早知道就不接这档买卖。》

“我说了，你能放过我们吗？”

墨祁尘：当然。

“是一个女子，她给我们钱让我们来杀坐在后花园的一个姑娘。”

墨祁尘：你们是如何进来的？

“也是她开的门。”

墨祁尘：召所有人来大堂。

管家：是。

很快所有家丁和丫鬟都来了，他们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姨娘也是一脸淡然，只有芊羽看到跪在地上的五个男子慌了神，她故意站在最后面，不让五个男子看到他。

墨祁尘：你们认认，是谁雇的你们杀人。

带头大哥起身看了看，姨娘也开始紧张起来，只见男子缓缓抬起手指，正想指向后面的芊羽，站在芊羽前面的姨娘突然站过去，挡住芊羽的脸。

姨娘走出去跪下：是我做的，与其余人无关。

男子虽然不知情，他还是放下手指回去，芊羽一脸担心。

墨祁尘：秦氏，你好大的胆子。

这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称呼她的姓氏，秦氏也知道这次自己真的惹怒了他，但她还是面不改色。

墨祁尘：我猜到是你，但我又不想是你，这么多年，你一直为府上操心，贪污账目，我也视而不见，是因为我想到你把我抚养成人，你的心，何时变得如此歹毒？

秦氏震惊：原来城主早就知道账本的事。

墨祁尘：你杀了两个无辜的人命，用你一条命，换两条不亏。

秦氏：城主可还记得，当初给我这个令牌。

她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牌子然后看了看。

秦氏：城主说过，只要我拿着令牌，就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墨祁尘：我是说过，但你杀了人，不可能免你。

秦氏：我不会求城主放了我，我想，让城主立刻纳芊羽为妾。

此话一出所有人震惊，墨祁尘一脸为难，沐漓也脸色沉下来。

墨祁尘：其他事可以，这件事不行。

秦氏：城主是想言而无信吗？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我为了救城主差点死了，没想到这小小条件，城主也不同意，我还以为，城主是多么赏罚分明。

周围还有很多黑衣人也听到，城主若不答应，恐怕难以服众。

沐漓：同意，择日娶她进门。

墨祁尘：娘子……

沐漓：先听我的。

墨祁尘：竟然娘子那么说了，同意便是。

秦氏：多谢城主！

她起身向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砰的一声响，头破血流，芊羽吓傻了，她泪流满面冲过去跪在地上抱着她。

芊羽：娘！

秦氏虚弱无力：女儿，娘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她说完就死了，芊羽抱着她痛哭流涕，撕心裂肺喊叫，沐漓不忍心看转过身去。

芊羽泣不成声：娘！

墨祁尘：送出去，好生安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