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

钟期和忠叔谈完事后，忠叔才冲着旁听的钟离行礼，“小少爷来啦。”

“嗯，忠叔好。”钟离起身笑着打招呼。

“好，好，小少爷既然来找大少爷，老奴就先退下了。”忠叔向钟期、钟离一一行告退礼。

“嗯，忠叔慢走。”钟期站起身。

“忠叔慢走。”钟离也紧跟着说道。

“好，好。”忠叔笑着应话后退出书房。

书房门关闭的声音停下的同时，钟期也开口了，“子瑜，来找我可是有事？”

“有。”钟离两三步走到钟期面前，“大哥还没用晚膳，我是来提醒大哥别忘记用膳的。”

“你不提醒，我还真忘了。”钟期从午膳过后就在书房里没出来过。

“我让厨房炖了人参鸡汤，还有大哥爱吃的清蒸鲈鱼，大哥赶紧用膳去吧。”钟离牵起钟期的手催促。

“好。”

钟期用膳时，钟离就坐在他的对面，一边时不时给钟期夹菜，一边同钟期汇报韩衍来过的事情。

“韩衍本来是要过来给大哥打声招呼的，知道大哥你在书房议事，怕打扰你，就直接回去了。”钟离替韩衍解释。

钟期颔首，“嗯。”

说完韩衍的事，钟离又问起生意上的事。

“大哥，我刚刚听忠叔给你汇报时说暨城、赤城、栾城都要开店铺？”

钟期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说道，“对，我把雍城的生意逐渐挪到这三个城里。”

“大哥是没想把生意都放在邺城？”钟离问。

“那倒不是。邺城乃是皇城，想要把生意全部转移过来，没那么容易，各方势力都要打点，我的计划是先在邺城周围的三个城先开店铺，等时机成熟，再将重心转移到邺城。”

听了钟期的解答，钟离心里生出些许愧疚，“大哥，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必如此匆忙。”

“子瑜，不要胡思乱想。”钟期安慰道，“我这么做并非因为时间太赶，即便没有你和韩衍成婚一事，我也是如此打算的。”

“唔。”钟离点头。

“目前生意上的事都有条不紊的在进行，我也无需耗费太多心力，接下来该是给你准备成婚的东西。”钟期说道。其实他早就开始着手准备，该定制的东西也早就请手艺精益的人在制作。

钟离微微红了脸，“大哥，也，也不用准备什么吧。”

“当然需要。”钟期强硬地说，“子瑜，整个邺城都在看着你和韩衍成婚一事，我定会让所有邺城人都知道咱钟家并没高攀彭城王府，你也配得上韩衍。”

知道钟期用心良苦，钟离鼻尖一酸，哽咽地说，“嗯，我都听大哥的。”

筹备婚礼一事，不但钟宅竭心尽力，彭城王府更甚。

合宜长公主时不时地就派人来钟宅，拿着各样的样品，要钟离来选。

钟离一开始还推辞不选，说一切由合宜长公主做主就好，谁知，第二天合宜长公主就亲自带着样品来了。

打那以后，钟离也不再推辞，只要彭城王府来人要他挑选喜欢的样品，他立刻就挑选起来。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彭城王府终于没再派人来。

但紧接着，钟离又开始被钟期拉着一起试婚服。

“这婚服是我找锦云阁最好的绣娘绣的，子瑜，快试试合不合身。”钟期双手拿着喜袍说道。

钟离怔了怔，没有伸手接过。

他记得想要找锦云阁定制婚服，无论你身份如何，出得起多少银子，都至少要提前半年的时间去定。

半年之前，也就是他吐血昏迷许久后刚刚醒来的时候。

也就是说，在他还没有及冠，没有和韩衍订婚时，大哥已经在替他准备婚服。

半年之前，大哥明明还反对他和韩衍往来，甚至对韩衍态度也不是很好。

但背地里，已经为他妥协了，甚至开始默默准备婚服。

“子瑜，怎么了，是不喜欢么？”钟期见钟离不接手，柔声问道。

钟离摇头，“没有，我，我很喜欢。”

“还没试穿，哪里来的很喜欢？”钟期哭笑不得。

钟离伸手接过婚服，却没立刻试穿，而是放到床上，用腾出的双手抱住钟期的腰。

钟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愣住，反应过来后，也回抱住钟离。

“子瑜，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大哥，我真的好喜欢你呀。”钟离哽咽着说。

“我也喜欢子瑜。”

“我知道，大哥最喜欢我了。”

“你知道就好，往后在彭城王府若有不开心的时候，尽可回来住，大哥随时都等着你。”钟期声音也微微哽咽。

“唔，我知道，我会经常回来的，大哥。”这话钟离说过无数遍，他是真的不希望大哥因为他成婚离开而难过。

“我知道。好了，快试试婚服，若不合适可以趁早改动。”

“好。”

钟离的婚服很合身。

当穿着婚服的钟离伸开双臂，给钟期展示时，钟期脸上露出即高兴又伤感的神色，眼底也不禁泛起一层不易察觉的雾气。

钟期身后，钟离的贴身小厮冬临更是已经忍不住掉起了眼泪，抽泣地说着，“少爷，看您这一身穿着，小的心里真替您高兴。”

“哭什么，没出息，还没到成婚那天呢。”钟离笑着打趣。

“到那天，小的就不哭了，省得坏了气氛。”冬临说。

“那可不行，我听说成婚时娘家需要有人哭，你不哭，难道要大哥哭？”钟离问道。

冬临看了眼他身前钟期笔直的背影，忙摇头，“不，不，还是我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