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佛子文里的炮灰大小姐7
天花板上的照灯在薄瀛洲白皙俊美的面庞上落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他面容冷肃,幽黑的眼眸深邃平静,灯光照下的阴影中和了他眉眼间的孤冷,为他添上几分君子如玉的温润之感。
他微敛着眼睫,好似在打量着对面的人,又好似陷入了某种沉思,他静立着不语,唯有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始终在轻轻捻动着佛珠。
柔和的光晕中,她全身包裹地严严实实,唯在颈间露出一小片莹润洁白的肌肤,雪一样纯白的肌肤与那乌檀般黑亮的发丝形成强烈的对比,格外抓人眼球,也让人愈发想要一窥那层层遮挡下的容颜。
这位大小姐还真是……
耳侧似乎还萦绕着那轻柔宛转的嗓音,薄瀛洲闭了闭眼,只觉得像是有一片羽毛在心上来回轻挠,酥酥麻麻的痒意叫他向来冰冷的一颗心也渐渐消融而后变得柔软,就连困扰他多年的狂躁似乎都舒缓了些。
自十四年前双亲亡故,当时十六岁的薄瀛洲就已明白他所追求的是无坚不摧的强大,因而他绝不会允许不受控制之物的存在。
可这却是头一次,薄瀛洲竟觉得这不受控制的酥软不仅不让他排斥,反而叫他从灵魂深处燃起一团热火。
他喜欢这种心魂俱颤的感觉,亦或是他喜欢……
“三爷,有什么不对的吗?”见薄瀛洲长久地怔愣出神好似已经忘记了来意,王虎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提醒了一声。
他就站在三爷旁边,别人没有发现,可他却清楚地看到,刚才三爷的眼神幽暗到好似透不进光的深渊,即便是在十来年前三爷最疯的时候也没有过这种眼神,他只悄悄瞥了一眼就觉得一阵心悸胆寒。
他不懂三爷那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可为三爷办了这么多年事,王虎却第一时间发现了那眼神背后所蕴含的无尽的危险。
“薄先生,燕云市有燕云市的规矩,梁小姐既然来了燕云市,就该按这里的规矩办事。薄先生既不是燕云市人,最好还是不要插手燕云市的事。”
他背对着光线,整个人都笼在一层阴影之中,容玉抬眸看去,却也只能看到他神情冷淡的半张俊脸。
察觉到她的视线,薄瀛洲唇边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细长的手指快速捻动着佛珠,他抬脚走到离她一步之遥处站定,而后那双深邃黑寂的眼眸定定地落到了她身上。
一股如莲似雪的清幽冷香循着鼻腔蔓延至心肺,薄瀛洲的手指微顿了顿,浑身血液涌流地愈发剧烈。
“这位…小姐,如果我非要插手呢?你又会对我如何呢?”包厢内响起男人轻轻的笑声,他的声音一如往日清冷,只是尾音似乎又带着某种意味不明的上扬音调,听起来不像是威胁,倒像是……
情侣间的耳鬓厮磨。
王虎有些惊诧于自己莫名的联想,谁不知道三爷除了没有真正遁入空门,其他方面都跟真正的和尚没什么区别,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更是素的不能再素,三十岁了都还没破戒。
也不知三爷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薄瀛洲并未发现王虎的神游,他看着眼前之人,有些恼怒地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她的姓名。
不过不碍事,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
“大小姐,今天就先放梁思月一马,等过几天我再帮你连本带利地向她讨回来好不好?”见薄瀛洲一副欲将此事追究到底的样子,何馨心下微沉。
她知道大小姐对财阀豪门间的事向来不感兴趣,因而很可能并不清楚薄瀛洲的身份和实力,而按大小姐的傲气,又怎么能会在燕云市自己的场子里向别人低头。
可容玉其实清楚薄瀛洲的身份,至少知道薄家是不亚于严家的财阀豪门,只是她更清楚炮灰的任务就是要刁难女主,为男主英雄救美制造机会。
“我是严家人,你插手前最好想清楚自己能不能得罪得起严家。”
按着剧情,炮灰需要打着严家的名头仗势欺人,容玉自然不会违背剧情,她微阖着眼眸,嗓音冰冷地说道,而后像是瞧不起薄瀛洲一般直接无视了他,端起酒杯送到梁思月嘴边。
“梁思月,这是第二杯酒,你既然不肯配合,那就别怪我了。”
葱根般纤细柔嫩的手在明亮的光线中泛着莹白光泽,她的手形极为优美,在猩红的酒水映衬下,像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就连指尖都染着淡淡的粉色,叫人忍不住想含在嘴里一个一个反复吮吸。
薄瀛洲的眼神变了又变,他目光专注地盯着握住高脚酒杯的那只手,喉间早在他未发现时就已来回滚动数次。
梁思月没料到容玉竟要喂她喝下这杯酒,她看着面前握着玻璃酒杯的那只手,双颊的红晕变得更深。
其实她觉得十杯有点少,三十杯也不算很多。
“大小姐,我……”
“大小姐,薄某与梁小姐外祖有旧,梁小姐算是薄某小辈,既然梁小姐得罪了小姐,于情于理我这个长辈都不该袖手旁观,既如此便由我代梁小姐还了大小姐的酒。”
那只绕着佛珠的大手忽而扣住了她的手腕,容玉抬眸看去,那身形高大的男人却已弯下了腰,他低下头,弧度优美的双唇触碰到玻璃杯,而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大小姐还满意吗?”
九杯酒很快就被他喝完,感受到紧扣住她手腕的那只大手有所松动,容玉迅速地抽离了手掌。
掌中没了那细嫩滑腻的触感,薄瀛洲心下不由升起一丝遗憾,不过也只是怔愣一瞬,他便再度站直了身体,面上重又恢复那副冰冷禁欲的模样。
薄瀛洲身后的王虎早已经有些看傻了眼,他跟随三爷多年,自然知道三爷之所以修行佛学诵念经文,是因为十来年前三爷为了给死于非命的薄家人报仇处决了太多仇家,过分的嗜血让三爷得了狂躁症,只能通过诵读经文来压制心里的狂躁和嗜血的欲望。
三爷已许久未碰过酒水,今天却是破了戒。
王虎悄悄打量了一眼薄瀛洲,目光落到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瞳时,王虎只当自己是看花了眼,不然他怎么会在无心无情的三爷眼中瞧见…爱欲……
或许连三爷自己也不知道,他眼底的爱欲癫狂到恨不得将那大小姐一口吞进肚子里去。
“王虎,将他们好生送出去。”
冰冷的声音唤回了王虎的神思,他收起满心惊诧,即便他已发现了薄瀛洲对那大小姐异样的情感,可他却顾虑着不敢提醒薄瀛洲。
毕竟,那位大小姐可是严家人,薄家和严家虽不至于交恶,却也多有竞争,而他之前还查到过,那位大小姐似乎对三爷的外甥有意……
包厢内的其他人被王虎带人强势地送了出去,空间再次宽阔起来,整个包厢就只剩下梁思月、容玉和薄瀛洲三个人,就连何馨都被带了出去。
“你想做什么?”见包厢内的人都被薄瀛洲的人送走,他却把她和梁思月一道留下,容玉微颤着眼睫,心中暗忖着薄瀛洲的举动。
“天色已晚,送你…们回家而已。”
薄瀛洲面色不变,只是梁思月却觉得他周身的气息比刚来时要温和太多,而这一切的变化似乎只有一个原因……
大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