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文里的炮灰嫡妹58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庭有素梨,花似雪明,傍墙玉立,粉淡香清。
阶生碧竹,窗下绿烟轻浮,萧萧疏影映入纱来,满室浓荫翠润。
及进房,四面一片狼藉。
碧纱残落,玉簟倾侧,鸳鸯锦衾半落。
青丝墨发交绕,香汗热息相融。
玉容带雨,泪痕点点,但见那骨腻肌香的美人已是雪腮粉遍、艳若涂脂,好一番压枝无力、弱骨娇慵的可怜模样。
萧景辞他疯了……
一双纤纤柔荑被他不由分说十指相握扣在月桌上,紧随而来的就是那滚烫的胸膛,容玉便是想逃都逃不了。
她竟不知那温其如玉的谦谦君子却原来也会有如此癫狂的一面。
“玉儿,他们亦会如我这般贪饮饥食吗?定是如此吧,这般销魂,他们又怎会放过?”
“他们知道你这般体娇身敏吗?是和他们舒坦,还是和我?玉儿、娘子,你看看我、告诉我。”
烛火斜照,一片橙黄光晕里,萧景辞低哑着声疯了一般不停喃语,他的眼尾晕着一抹极艳的红,往日黑亮的双眸此时却是全然暗淡漆黑,好似一团怎么都化不开的浓雾。
他痴痴地看着她,白皙清逸的面容半是快意半是痛苦,嫉妒和爱欲在他眼中反复交织,这素有芝兰玉树美誉的大盛第一公子此时竟是形容狼狈,所言所行更是疯狂到令人心生惧意。
“疯、子……”
容玉迎着那疾猛的撞击艰难地开口,一阵疯狂的顶弄中,她就连凝眸看清他都难以做到。
她不知此处何地,亦不知今夕何夕,只知自她被他带来此处后,除了在此无休无止地承受他汹涌的爱欲,再无处可去。
“疯子?呵呵,娘子说的是,我是疯子!可这都是他们逼我的!所有人都要将你抢走,我没办法!我不能失去你!娘子,接受我,求你了,给我一点点情好不好?求你……”
萧景辞漆黑的双眸隐隐泛着红晕,俊逸的面容已带上几分病态,周身阴翳翻涌,好似那坠魔的堕仙。
他已经疯了,容玉知晓和疯子是没法讲道理的,且她除了呜咽啜泣根本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来,容玉索性阖上双眸,不愿再去看这个疯子。
“呵呵呵……”
萧景辞忽而连声轻笑起来,他眸中涌起阵阵痛色,心口宛如刀割。
即便连骗骗他,给他一丝虚假的情意,她都不愿意吗?
萧景辞微合了合眼,敛去满目悲色,他抬手扣住她的腰身,眸色愈发疯狂。
“说你爱我!说你爱我!说你爱我!”
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落,容玉凝泪捶打着他的手臂,可却如蚍蜉撼树,根本无法将他推开分毫。
隐忍已久的情意叫萧景辞彻底失了理智,无论她怎么哭求他都无动于衷,发了狠地深深占有。
“玉儿……”
男人喑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若是容玉并未昏睡过去,定会发现萧景辞眼角已然是一片湿润。
玉儿,真的是我太贪心了吗?
……
朝旭腾辉,春色盈盈。
一缕曙色映入窗来,继而金乌东升,满室春光交错。
屋内暧昧的气味尚未消散,地上还四下散着破损的衣裙,夜里的百般欢欣尤在眼前,可萧景辞刚打开门扉就知晓,她却已经离开了。
哪怕明知晓这是他设下的圈套,但因着那一丝逃离的希望,她也愿踏进圈套之中吗?
萧景辞唇边裂出一抹苦笑,再次踏出房门时,那张俊脸一如往日清逸温润,只他眼底却已是漆黑一片。
林间石道。
阵阵马蹄声逐渐逼近,容玉知晓她先前弃马躲藏进密林之举到底没能拖住萧景辞多久,只是她对此早有预料,一如他知晓她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玉儿。”
很快,萧景辞就追了上来,他勒住缰绳,抬眼望向崖边那道纤细的身影,他低声轻喃,轻轻的叹息转眼就消失在阵阵林风里。
“玉儿,莫要往前了,我答应你,放过你。”
见她离崖边不过几步之遥,她素色的衣袖都被风高高吹起,纤细窈窕的身子似都有些站不稳,好似随时都会跌入崖底,萧景辞心下一紧,双眸陡然凝住。
“萧景辞,我不信你。”
容玉唇边勾起一抹极轻极浅的笑意,听到萧景辞所言,她的眸子愈发清泠冰凉,她抬眸正对上不远处的男人,心中似水平静,一丝波澜也无。
她不信他。
萧景辞忽而低下头笑了起来,他的声音低沉清越,却无端地让人觉得似有几分疯魔意味。
是了,他是个疯子,她又怎么可能会相信疯子所言,而他确实也从未想过放手。
他这副癫狂的模样让容玉愈发笃定自己绝不能留下,她微偏过头看向身后的悬崖,这悬崖并不算太高,且崖底有河,再加上系统商城里的道具,她有七八分把握活下来,又恰好能借此远离他们,直到赵琮登基。
“玉儿,不要——”
萧景辞眼看着容玉往崖边去,那飘扬的素白衣袂似都带上决绝之意,梦境和现实陡然交织混杂,萧景辞的双眸骤然紧缩,他竭力飞向崖边,只到底慢了几分,只见她已有跃下之意。
预想的目眦尽裂的场景并未出现,一片螺青色的衣角在眼前闪过,待他回神时,那道高大身影已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玉儿。”
赫连铮死死抱住怀中的容玉,想到适才的一幕仍是心有余悸,幸好、幸好。
“即便是九死一生,她也不会选择你。”
“萧景辞,你该醒了。”
幽幽的男声忽而由远及近传来,来人走至前显出真颜,却正是赵珩和卫明远。
赵珩着了一身浅云色圆领长袍,他周身依旧一派温和清贵,面容俊朗沉静,只细查去,却会发现他握着折扇的手正细细颤抖,而旁边冷肃着一张俊颜的卫明远亦没比他好到哪去。
“呵呵呵……”
萧景辞再度垂首笑了起来,空寂的山林间,他的笑声却是说不出的悲凉。
“我是该醒了,我早该醒了,任谁都无法得到她的情。”
“玉儿,我们回家。”
几道炙热的目光死死地落到她身上,他们眼中若有实质的癫狂爱欲好似细密的蛛网将她紧紧缠绕。
容玉眸色微滞,秾密的睫羽遮住满目冰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