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一百四十四章(五)
第六卷第一百四十四章(五)
华夏的人,似乎无论男女,都有着一种类似长发情结的存在。就好像是叶浮悦,在手机里看视频时会偏重女孩子汉服展示时的各种漂亮的发髻的欣赏,而同样的男子身着汉服冠冕也是束发配簪时,就好像是看到了千年之前的活生生的古人的生前的风姿一般。叶浮悦从来都认为任何历史不是古旧死板地东西,或者是冰凉凉的文字的堆砌,它们都和活人一样是鲜活的,印证着曾经的岁月里的点点滴滴,仅仅是一幅“清明上河图”的桥上的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的贩夫走卒,就可以对千年之前的宋人热闹的街市生活一探究竟。琴棋书画,既是风雅之趣,也是国人骨子里趣欣赏的韵味所在。墨凌鸢不会排斥现代的所谓灯红酒绿,甚至深夜地霓虹灯的闪耀里他也会赞叹路况清晰的客观评价,可是,从他修行到了人形的阶段时,从来都是宽袍大袖的古时装束,虽然没有什么君王贵族的标志性的装饰纹样,但是无论是衣料的精细,还是身上必不可少的玉佩,甚至是发髻上的白玉的发簪,叶浮悦都能够确认任何一件去做鉴定都能够引起高价的惊呼。尤其是如此奢华的装束里,叶浮悦也看不到墨凌鸢会穿着同样的衣衫超过两次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规矩和仪态,似乎是和他本人融合在了一起,明明是蛇族的族人,却没有半点儿蛇族原身的娇柔和扭动的习惯,反而是身姿挺拔步履方正,绝对是旧时的贵公子的不二写真。可是,一直都是举止优雅端庄的墨凌鸢,此刻却是仿佛掀开了身上的某种看不到的轻纱,露出了和往日截然不同的一面。就比如此刻的衣衫不整,从来不会出现在平时的状态,呈现在墨凌鸢的身上时,却仿佛是释放出了一种不同于现实的迷人的状态。叶浮悦在思绪的纷扰上头时,由此想到的是文艺复兴和古希腊的雕塑,那种追求到了人体骨骼肌肉和体态极致美丽的西方对酮体的呈现,就是一种让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自我道德的束缚。精神层面的魅力达到了一定的程度时,就绝对不会在视觉和触觉的向往里停滞不前。从古至今的以色事人不得长久,恰恰是一个坚实的印证。妖是可以幻化身形的,可是妖修行到人形的艰难也是困难重重,所以,在墨凌鸢以人型出现在叶浮悦的面前时,她的心里不仅仅是有着被对方的风姿和容貌惊艳的震撼,更多还是认同了墨凌鸢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格的事实。他是被墨尊大人遣送到她身边的守护的侍卫,但是从这一刻起墨凌鸢是一个有着独属于自己的名字,和独立的存在的人,是叶浮悦把他和世间的任何人都区分开来的验证之日。
叶浮悦知晓凡人的身份和墨凌鸢之间不会有那种是世俗意义上的未来,可是,在彼此的心意相合的那一刻到来后,叶浮悦就不再做任何这方面的杞人忧天,无论上天留给了她多少在人间的时日,只要是墨凌鸢在她身边的日日夜夜里,她都不想和他之间留下任何的遗憾。叶浮悦的眼眸里生出的是她从来没有过的一种紧张和期许的情绪,随着浴室里出来后尚未消退的雾气,让她的眼眸里多了几分墨凌鸢都没有见过的韵味,没有曾经半逼迫半顺从的纠结,所有的情绪表达出来的是只有墨凌鸢一人而已。她希望此刻的情景里,只有她和他二人,再无任何他人搅扰的其他出现。
情动难以自持,不是什么丢人和放纵的表现,反而是对自己作为生命的各种鲜活的情绪表达出来的一种原始的尊重。长长的发丝随着发带的离开而披散到了肩头,叶浮悦有些模糊的视线里,是那条发带不知掉落下了床榻的什么角落里。而她的手指的触及的是墨凌鸢的柔顺丝滑的发丝,还有的就是被他牵着手指然后引导着将他的里衣的衣扣缓缓地解开,那分离的扣子和扣眼上,似乎还留着属于墨凌鸢的体温。蛇族的原身是冷血动物,冰凉湿滑的鳞片才是蛇类该有的模样,猩红的蛇信和淡漠的竖瞳才是蛇族该有的样子。可是,在墨凌鸢的身上,叶浮悦没有感受到任何和冷漠微凉有关的任何的证据。水到渠成的情动,是墨凌鸢重新和她契合的亲吻,叶浮悦第一次明确地见证了自己将自己之外的人的衣衫轻轻地褪去时的衣料滑落肩头的风韵,莹润的肌肤,丝毫不失力道和魅力的肌肉,在墨凌鸢的身上呈现着的是有着美神闲暇雕琢的完美的画面。房间里的灯光在她被墨凌鸢怀抱着出了浴室时就关闭了,房间里有的只有外面从窗外透过来的月光,以及靠近床头的方向里墨凌鸢平时为了防止她起夜时摔倒而布下的少许灵力释放的灵石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身心都契合到了一起的过程里,叶浮悦在迷醉的情绪里,感受着的是墨凌鸢从始至终的人形状态里的各种的魅力,让她才在陷入到摇曳的梦境之前最铭记的印象。无论将来的她会衰弱甚至苍老到何种模样,美人尚且迟暮,更何况是她呢?起码在她的眼下呈现出来的是本人最满意的自己,应该会让墨凌鸢在未来的修行的生涯里,留下一些值得记忆的美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