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一说到这里,苏明安也感慨了起来:“我也没想到,跟着人怎么看都怎么完全就是八竿子打不着,不过应该就是随便写的吧,我还真想象不出来这人告白呢,就他那条件,前仆后继上去的,我都不知道多少人了。”
这句话一出,裴绪眼神更怪了起来,还是转过脸去,避免不让人看见:“是吧……”
温迟即参加完很大概率是要下台的,正当众人期待时等人出来问一问时,结果就是没有来。
苏明安等了10分钟都过了下一个表演都快要结束后,忍不住道:“这才几点呢,就这么着急回家,该不会真就走了吧,我还想问问呢。”
裴绪刚想出言说几句。
后者就说了句话:“你说该不会表白去了吧?”
裴绪张开的嘴巴瞬间给闭上。
苏明安还兴致勃勃的说道:“我觉得这件事情大概率是真的……”
前奏结束后,后面的几个表演,大部分人都感觉到很大的心理落差,直到黄时那场芭蕾舞出来,大部分人这才感觉到好一些。
晚会一直持续到11点,裴绪的节目这才开始。
常常有人说,一个人的写作风格,看人就能知道。
裴绪却是个偏激,跟他淡雅的相貌和气质不一样,他所演奏的个人曲子都十分的狂野,引人热血沸腾,没有一首是例外。
或是石坠冰窖,又或是电闪雷鸣,又或是倾盆大雨山崩地裂。
有第1次听他演奏个人曲的,都被弄得呆了呆。
接近半个小时的演奏结束,台下是不次于第1场演奏的掌声,依旧是持久而又热烈。
裴绪行过谢幕礼,视线擦肩而过观众时,一眼就与一双极其妖治的眼睛对视上。
避免差错,他很快移开了眼睛,走下了台。
台下有议论声。
但没有人知道那一夜对视上的是谁,只有他们清楚。
演出结束,裴绪回到自己的小提琴练习室放小提琴,打开门,就看见桌子上放着一束花。
裴绪心存疑惑,放好小提琴,走向前去,把那束花拿起来看了看。
那是一束白山茶花,包装得很好,花朵形状漂亮,没有一片花瓣腐败,像是刚刚从树上摘下包扎好的。
练习室的钥匙他只给过三个人,江彦、黄时,温迟即,前面两个已经不可能了,花早就已经送过了,总不可能再送。
“而且这品种……我怎么都没见过?”裴绪喃喃自语说话。
话音刚落,裴绪就听见敲门声,回头循声看去,温迟即的手拿了下来。
裴绪刚才竟然是门没关,没开门也很正常。
裴绪把花放下,两人朝对方走去,前者先开口:“怎么来了?”
温迟即道:“看一下。”
裴绪话音一顿,往后看了看那束花,转头开口问他:“你送的?”
温迟即点头,没有否认:“嗯。”
裴绪笑了笑,道:“谢谢,我很喜欢。”
12点的钟声悄然敲下,窗外火光乍现,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朵朵绽放,像是一场盛大的表演。
没有人察觉的角落,两颗心脏跳动的频率悄然加快。
裴绪回头看了看声音的来源,温迟即也跟着看去。
窗外是一朵朵延漫绽放的绚丽烟花,一连接着一连,在夜空中明耀无比,黑夜点点火光。
空气在那一瞬间变得无比安静,窗外是风吹,是绽放的火花,可是除了那一切,什么都是安静的,也什么都是涌动的。
裴绪眼睛柔清,声音轻不大,淹没在一片热烈之中:“新的一年了……”
那一点声音落入耳中,似乎察觉到什么,温迟即没有开口说话,好像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
温迟即怔怔的看着对方转过头来,抬眼看他,嘴巴一张一合用很平和的语气对他开口:“你是不是……喜欢我?”
当——
一条隐秘的丝线悄然断裂,一切坠入万丈冰窟。
所有的一切展露无疑。
理智告诉他不能承认,否则会走向无可挽回的地步,应该要拒绝……应该要拒绝……
但裴绪看着对方,后者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来话,最后语调虚弱的道:“……能说说吗?”
裴绪叹息一声,道:“我也只是推测出来的,好像也就只有这个可能了吧,你那天晚上骗了我……
我听出来了,你从来就没有当我是你的朋友,甚至不是同学,但是很多事情又都说不通,所以不是吗?”
温迟即道:“我以为……”
好半天都没有后续,最后也没有说出话。
这是他第一次发现对方如此的怯懦,像时刻担心头顶的利剑贯穿整个身体,片刻都不敢安宁。
一向对外人冷淡自持,处理事情游刃有余,看起来就像是外人中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的人,有一天会露出这种情绪。
他想不通。
为什么这个人会喜欢上他?
他有什么好的,不善良,又没到极致的邪恶,夹在两者中间,也从来没有让自己舒服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对两人都同样是煎熬。
温迟即在等着审判。
裴绪在等着自己的回答,事实上他也不明白思维为什么没法思考了,半晌过后,他清楚的听见自己说的话:“要不要……试试。”
温迟即一愣:“什……什么?”
裴绪重复的话语,语调有些漫不经心,却又隐藏着一丝温柔:“谈恋爱,试试。”
裴绪话语就像一颗十分甜美的毒药,能让人沉醉也能死人。
但温迟即没办法招架住,他嗓音低哑:“好。”
窗外是烟花的炸晌,没人看得见他们,也没有人听见他们的话,就像那黑的深邃的天空。
我掩盖着思维,答应你的愿望。
……
凌晨1点,夜空闪烁,烟火声早已经停止,裴绪躺在柔软的床上,夜不能寐。
卧室内什么都看不见。
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过了一会儿裴绪翻身打开了夜灯,坐在床上盯着某一处发呆过了好几分钟,拉开床头柜的屉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打火机和烟。
阳台上,玻璃门敞开,寒风吹啸吹刮在脸上刺的生疼,裴绪整个身形浸在夜色里,一双眼睛在夜色里依旧明媚无比,急需要用冷风让自己冷静。
他点了一支烟,火星子微微冒起,浓烈的烟草味随之席卷而来,白烟飘在眼前,那一双眼睛里不知在想着什么,只是平静下波涛汹涌。
这样的他与平日里,太过于不同,七分温和感转为了七分妖治,眼睛像天生描了眼线一样,黑夜里像走出来的狐妖。
没有像以往那样,因为一年半载没有吸烟而呛到,裴绪只能感觉到平和,内心的燥动无法压制。
看着天上依旧闪烁的星辰,裴绪眨了眨眼睛,只能感觉到内心一片酸胀。
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