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难不成？
裴绪怀疑的看着还在那里蹭人家裤脚的猫，他看过来时，还叫了一声。
“你的……猫？”裴绪问他。
温迟即蹲下身来把猫抱起来，才站起身，坐到了他旁边：“嗯，今天早上丢，吃早餐的时候阿姨说猫不见了。”
“好吧，我刚刚在公园碰见的 ，还以为是哪家的……”裴绪顿了顿，也不好说下。
这猫要是个人还是会告状的性子，他今天也算是完了。
说主人的坏话，他说了几句来着？
他记得刚刚见着猫的时候，身上还有点脏脏的，跟丢了几天一样，谁知道只是过了半天。
真是一只活泼猫。
“今天谢谢你了”温迟即说：“要不然它还会一直跑，阿姨都找不到。”
“没事”裴绪觉得温迟即这话有些怪，他怎么就确定这小家伙一直在跑，于是问道：“刚刚为什么说这猫一直在跑。”
温迟即漂亮的手指摘掉猫身上又沾上了一点碎叶，说：“它身上的铃铛是定位器，没有特殊的方法强行摘下来猫就会死，触碰到项圈的也会死，但一般来说，两位成年男人除非把猫砍头，否则的话，没有摘下来的可能性。”
裴绪：“……”
裴绪：“嗯……”
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难怪说这家伙一直在跑，阿姨都找不到。
对猫真是狠。
猫此时此刻已经从温迟即等身上跳下来又去喝羊奶，看起来就像是确保自己的饲养员还存在能提供充足的饮食，确认完了就去干自己的饭了。
温迟即似不在意，也跟确认的东西活着就行了的态度。
裴绪随口问道：“你这猫叫什么？”
“婉转。”
裴绪觉得这名字怪，他听过给猫取名字有叫蛋糕、点点、奶油……这一类的名字，还真没听过这种名字，于是问：“哪个婉哪个转？”
温迟即沉默了片刻，只好随便编了个掩盖谎言：“婉转动人，的婉转。”
“哦”裴绪看了看猫，又看了看他，道：“我还是第一次见给猫取名字这么文雅的，你应该挺喜欢你猫的吧？给它取名字都不随便。”
“我不喜欢。”
裴绪：“？”
“你不喜欢它，你还养它啊？”裴绪看向他的目光他又不理解，语气里带着点震惊，又突然感觉到恍惚。
乔维尔早就说过了啊。
温迟即把猫喝完奶的塑料碗扔进垃圾桶：“我喜欢的人喜欢它，所以我就养它了。”
裴绪第一次感觉到前后矛盾冲突。
他现在到底该信谁啊？
一个说自己有喜欢的人，那就代表只有正常感情。另一位又说这人没有正常的感情。
裴绪只得勉强笑了下，看向猫：“爱屋及乌吗，我大概知道了。”
温迟即盯着他看了片刻，沉默的，安静的，裴绪原先看着猫，只是被盯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他都感觉出来了，刚开始还好，只是时间久了还是觉得背后有些发毛。
他转过头来，看着他，略带迟疑疑惑的问：“你看着我做什么？”
“没事，可能是发呆”温迟即撇开目光，尽量避免自己在盯着人看。
裴绪轻轻摇摇头。
觉得温迟即有时候对他真是怪怪的，明明人家描述的挺凶的一个人，在他面前又是这么安静。
婉转此刻跳上椅子，在裴绪趴了下来，像是要睡觉的模样，还翻过身，来露出的肚皮。
“一会你要带猫回家吗？”裴绪逗弄着婉转，轻挠了一下毛茸茸的脖颈：“还是现在。”
温迟即垂下眼帘，裴绪没有注意他，对待别的事物目光冰冷，婉转还往人家身上拱，看起来像是亲人似的。
像是感知到什么似的，婉转收敛没再继续往上凑。
“逛一会儿吧”温迟即道：“一会儿再回去。”
“行啊”裴绪把猫抱起：“去淞江大道？离得挺近的。”
温迟即没什么意见：“好。”
淞城作为一线城市，每一个季度都有络绎不绝的游客来旅游，尤其是晚上的时候人格外的多。但淞江大道往日里去的人比较少，去的大多还都是本地人，外地游客知道的少。
这也就是为什么裴绪会选择这地方的原因。
但来来往往人依旧不少，这个时间点还在街道上的人要么是加班劳累或下班的人，要么是悠闲的人。
“话说，你之前练习射击都是靠天赋，自然而然的。真的就很少去练吗？”裴绪抱着猫吹着晚风，声音温和。
“算是吧。”温迟即说：“教练叫我去的话，一般有时间就去。”
裴绪道：“那你几个小时前刚刚结束训练了？”
温迟即摇头，看向了他怀里的猫：“一直在找这东西，没去训练。”
“看来你还是很在意婉转的吗”裴绪轻轻摸了摸猫的毛发。
婉转似乎真的有点感动，裴绪都能看出猫的眼睛有些水汪汪的了。
不过大概没感动一会儿，因为后半脚冷飕飕的声音就传来。
“不找到，可能要弄死人。”
婉转：“……”
连裴绪都有点可怜这猫了。
“算了算了。”裴绪忍不住道：“你再说下去，我都要怀疑这猫要哭了。”
温迟即不以为意：“哭就哭吧，活过今晚就行。”
裴绪一时间内心有点难言语。
趁着温迟即视线移到别处的时候，小声的对着怀里的猫说：“你主人是真的坏，一点都不爱你，难怪你要跑出来。”
听力很好的温迟即：“……”
悄咪咪说完话的裴绪察觉又有目光落在他身上，抬起头来问：“怎么了？”
温迟即咽了咽口水，语气里带着难察的无奈：“没事。”
“没事，你又一直盯着我干嘛？”
“看猫。”
“那婉转好看吗？”
“一般。”
“……”
裴绪不理他，转而问道：“你那天晚回来是去了干什么吗？我听他们说后面聚餐你也没吃，接了个电话，回来就走了。”
温迟即似乎是想到什么，眼神不由的有一丝晦暗道：“ 我爸扣留下。”
“原来是这样。”裴绪想起那天的情形，道：“我妈那天还说见到你了，跟我提。”
“阿姨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啊”裴绪奇怪的看着他：“ 就吃饭的时候又提了几次，问我，我俩的关系怎么样，我说挺好的。”
温迟即迅速掩盖眼底的情绪，避免让人察觉出来异常。
裴绪只是起先看了他几眼，奇怪的念头转瞬即逝，没有再用奇怪的眼神看他，转而远视看天。
淞城位于南方，冬天自然是来的晚的，只是城市大规模发展，天空中早已经很少见到密集的繁星。
温迟即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问：“天那么黑，有什么好看的？”
裴绪叹息一声，看了看他：“就是以前在B城的时候，星星总是很少，我第一次去西北，才见到星星多，后面观察看海也多。就是感慨一下 ，城市发展快，现在的天空跟深渊似的，黑不溜秋。”
温迟即道：“两者兼顾，现在在这地方本就难存在。”
裴绪笑了下：“所以我也只是感慨一下啊。”
“不过那里有光。”
深秋的晚风拂过吹晓，他的声音在风中清晰可闻。
温迟即说：“再黑的地方都是有光的。”
深渊里有光，但你应该站在光里。
裴绪第一次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实质的认真，一时之间有些怔愣，直到怀里的婉转叫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
裴绪道：“我知道。”
他突然想起朋友之前说过的一句话，理科生不懂语言艺术，不懂得浪漫。
温迟即是典型的例子，裴绪是反面素材。
但只有裴绪自己知道，文科的语言艺术没办法让自己沉溺于其中，他只不过擅长引用模仿。
但有的时候典型的例子，反倒是让他沉溺了。
裴绪回到家的时候是10点半，他自己都不清楚，出去了这么长时间。刚刚带猫走的时候才不过过去了几十分钟，走了一条路，走了快一个小时。
虽然大道的确是挺长的。
他又洗了一次澡，换了一身衣服。
夜晚躺在床上的时候感觉浑身都有些燥热，空调的冷气实在是开的足，过了良久，体温才降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