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21 岩虎来访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或许是山谷试炼的残酷激起了门生们的斗志，又或是黄阶功法的吸引力，所有人在这一月间，使出了数倍于以往的努力来提升自己的实力。就连平时眼高于顶的夏侯兄弟，也老老实实地磨练功法和武技，憋着劲在擂台上一显身手。

这一天，钟离晋接到了山下访客的拜帖。他展帖阅读，面露微笑，着门人前往带访客上山。并招呼张锋远和郭镇渊一同前往山门迎接。

不一会儿，门人带着一个壮年男子出现在山门。

钟离晋迎上前去，笑着说道：“贵客来临，有失远迎！”

张锋远和郭镇渊看着这壮年男子，只见他身量不高，面白如玉，身着短甲，正恭敬地向钟离晋施礼致意。

此时张锋远两人心中非常诧异。他们从未见过钟离晋这堂堂华严武堂之主，竟对人如此礼遇。

“锋远、镇渊，这位便是风气城宋氏族长宋岩虎，乃当今赵王座下校尉长。你们二人过来见礼。”钟离晋对二人道。

“在下张锋远。”“在下郭镇渊。”二人施礼道。

那名为宋岩虎的男子同样对二人施礼道：“在下朝歌城宋岩虎，幸会二位青年才俊。”

郭镇渊问道：“尊驾莫非当年远征崇州讨伐玄衣贼军的宋岩虎？”

宋岩虎谦逊道：“报效皇廷乃是我辈义不容辞所在。”

钟离晋笑道：“岩虎居功而不自傲，实属难得啊。”说着，便引宋岩虎到武堂厅内茶叙。

“月前，我就接到你的传信说要光临敝武堂，尊驾此行不知有何贵干？”钟离晋问道。

宋岩虎答道：“我蒙皇廷和赵王信任，负责崇州地区巡防，几个月前探得消息，在谯郡城附近有玄衣余孽活动的迹象。我族与谯郡夏侯族联姻，并有族人散居当地，从姻族和族人处得知，这消息的确属实。而近日，风闻这些玄衣贼又流窜到了下相一带。我特意向赵王讨旨带兵剿灭这股贼兵，幸得赵王和皇廷信任应允。我往日虽与太平道玄衣军鏖战多年，也颇有心得，但这股贼兵颇为狡猾，神出鬼没，难以琢磨。”他拱手向钟离晋一礼道：“贵武堂乃武境道境圣地，英杰辈出，宋岩虎特来此向堂主求援。”

钟离晋沉吟道：“当年太平道玄衣作乱，被各地豪杰所围杀，匪首张仞三兄弟在大战失败后便销声匿迹，而玄衣贼也偃旗息鼓多年，为何如今突然在谯郡、下相活动？”

宋岩虎瞥了一眼钟离晋身后的张锋远、郭镇渊二人，面露迟疑之色，欲言又止。

钟离晋道：“请岩虎但说无妨。锋远、镇渊乃是武堂肱骨，无需隐瞒。”

宋岩虎这才道：“据传，张仞曾经在谯郡一带出现。而玄衣贼便是追寻他的踪迹而去。”

“难道那太平道领张仞竟还生还于世间？”钟离晋惊道。

张锋远忍不住问道：“听闻那张仞当年便已臻道灵高阶，蛰伏这许多年岂不突破了道尊之境？”

宋岩虎叹道：“这也正是我来拜访贵武堂的主要原因。只恳请武堂出手制衡那张仞，余者兵勇自有我带领将兵应之。”

钟离晋回头看向张锋远、郭镇渊二人问道：“锋远、镇渊，你二人是何意见？”

张锋远道：“全听堂主差遣。”

郭镇渊则眉头微蹙，未发一言。

宋岩虎见郭镇渊若有所思，便问：“敢问镇渊可是有所顾虑？”

郭镇渊向钟离晋和宋岩虎拱手道：“堂主、宋岩虎大人，我实有顾虑，不知是否当讲。”

钟离晋点头道：“但讲无妨。”

郭镇渊道：“为皇廷效力原是本分之事，但眼下情势，武堂有三不可。”

三人看向郭镇渊，不知道他为何出言反对。

“玄衣沉寂多年，突然现世颇为可疑，不可贸然相信，此其一；武堂乃钻研武道之术、培育人才之地，素来不参与世间纷争，不可轻易卷入，此其二；”郭镇渊看着钟离晋，稍顿了顿，又说：“武堂眼下自有难关，不可分散实力，此其三。”

钟离晋听了沉吟不语。

宋岩虎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他忍不住问道：“敢问堂主，武堂眼下有何为难之处？如宋某能帮得上忙，必定全力以赴。”

钟离晋想了想，道：“岩虎，刚刚镇渊所言即是，武堂不便插手这朝廷与匪寇之间的争斗，万请见谅。”

宋岩虎拱手道：“堂主言重，宋岩虎怎敢强人所难。”

钟离晋又道：“不过，我可以保证，如果玄衣匪寇真的进入我天平山地界，我武堂必定全力逐之。”

宋岩虎大喜过望，起身施礼道：“堂主如有此言，我心大安！”

钟离晋道：“岩虎此行风尘仆仆，不如在我武堂稍歇一两日。恰好明日便是武堂今年新晋门生的擂台小试切磋，宋岩虎不妨一同观看。”

宋岩虎道：“求之不得。”

钟离晋派门人带宋岩虎到客舍休息，自己则与张锋远、郭镇渊商议宋岩虎所言玄衣余孽作乱之事。

张锋远先开口道：“堂主，以目前武堂的实力，围攻一位道尊境的强者怕是力有不逮。”

郭镇渊则满脸疑惑地问：“堂主，你可是与这位宋校尉长有旧？为何如此礼遇？”

钟离晋微笑着对两人道：“呵呵，我知道你们心中疑惑甚多，待我一一答来。”他先看向郭镇渊，道：“可惜今日卫老不在，不然他更能说你们。当年，卫老曾遇到尚在青年的宋岩虎，他慧眼识珠，认定这宋岩虎乃是有莫大气运之人。后来，宋岩虎与各族联军平定玄衣之乱，立下赫赫战功。就连当世有名的神相士许九川，也曾对他评价颇高啊。”

郭镇渊这才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卫老看定的气运者。难怪堂主肯折节相交。”

钟离晋叹道：“当今乱世纷呈，皇廷动荡，武堂诸人，哪怕是你二人，说不得也要应时出世建功立业啊。”

二人惶恐道：“我等愿永伴武堂，不敢相悖。”

钟离晋笑道：“你二人言重了。我武堂素来便是入得堂来、出得门去。这数百年培育的强者不计其数，哪个也不是窝在武堂寂寂无名之辈啊。”他看向张锋远道：“说那张仞已成就道尊之境，你信几分？”

张锋远思忖道：“七分。”

钟离晋道：“我倒是信他十分。”他起身踱步，边走边道：“张仞同样是身具气运的豪杰，传闻他有得自天上仙人的道书，一身道术千变万化，加上这多年来天地异变频繁，他没借机引天地元气成就道尊才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