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篇(15)杀戮
顾暖歆与楼千尺纷纷移开视线，两人各自坐在一侧，婢女给他们上了茶。
“听说暗夜殿主是你。”
“嗯，楼长老有何指示。”
“殿主意在灭斩月楼。”
“姐夫已经灭了。”楼千尺深了深眸子，片刻之后，便起身离开，这声姐夫，意于他如此便好。
“顾少主好生休息。”楼千尺的速度惊人，不过起身的瞬间，人就不见了。
白简之从后边出来，他身受多伤，气血不足，脸色有些苍白。
“白雪，带他下去医治。”顾暖歆紧了紧手，外祖达成了他生前两个目的，让她炼体从而脱胎换骨，休整斩月楼，斩断陆之行在境域外的领地。
从此境域外再无陆之行的容身之地，斩月楼被侵占，其他门派都只能对杀戮殿更加敬而远之。
那么第三个目的便是要雍王的命，杀掉雍王轻如鸿毛。而外祖想要的是，让她亲手斩断那段不该生的情。
杀戮殿并不是绝情之处，只是她与月安不一样，月安与楼千尺在域内相遇，在此之间，楼千尺从未杀害过她任何一位亲人，而雍王却触了外祖的底线。
上一次她便要从新入雍王府的，可被远疆之人插足，杀戮殿的人警告，因此只能从新去做了。
外祖还有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她以为外祖会让她马上去要雍王的命，而外祖却让她跟着独孤游走境域外。
岑之慕大婚在之日，滕肆如期而至，岑相为岑之慕梳了头发后。
嬷嬷们为她妆点，滕肆为她盖上盖头，嬷嬷给她拿着红绳一头。岑相与滕肆各拿着一节红绳，一前一后领着岑之慕出岑府。
祁王在马上看到岑之慕出来后，便下了马过去迎她。岑相与滕肆把红绳给了祁王，祁王牵着她，慢慢上了花轿。
乐队在前奏乐，绕城一圈后，便回了王府，太后来与他们主持大婚。
随着礼部侍郎的安排，行过大礼后，新娘进了新房，祁王留在外头待客。
苏缈的小腹微微隆起，云枭很是小心的护着她，与她增菜。
送走太后之后，祁王便进了新房，喜婆一顿礼节之后，便退了出去，祁王掀开岑之慕的盖头。
岑之慕微微一笑，那浓重的妆容盖住了她原本清雅的面容，祁王坐在她旁边。
“饿不饿？”
“刚刚吃过了，就是觉得衣裳很重，脸上很难受，我可以换一身衣裳吗？”
“当然。”祁王喊来嬷嬷准备汤水，然后帮岑之慕脱那繁重的婚服。
岑之慕沐浴后，天色已经不早了，婢女们都被迎风差到院子外去。
祁王灭了几盏刺眼的灯，便与岑之慕歇下了。
陆飞燕与滕肆回到岑相府，两人浅浅聊过之后，便睡下了。
白简之被顾暖歆派回境域内，继续操持暗夜殿。
次日顾笙墨跑来找滕肆与陆飞燕，雍王也来了。岑之慕与祁王则进宫问候太后与皇帝，岑相安排三日后的回门。
“姑姑，”陆飞燕抱住扑向她的顾笙墨
“长大了呢。”
“娘亲什么时候来看我？”
“快了，你再等等。”
“那是多久嘛。”
“这个我并不知道，但是你要知道你娘亲也想你，你外曾祖父病了，她得守着。”杀戮殿殿主大限将至，整个境域外都知道，所以独孤便带着顾暖歆到处游走，让顾暖歆的实力说服那些人的蠢蠢欲动。
顾笙墨嘟了嘟嘴，他好久没有见到娘亲了，虽然以前也经常见不到娘亲，但是自从与娘亲住了好几个月后，就特别想念娘亲。
雍王喊来管家，让他带着顾笙墨去玩。
“她在哪？”
“境域外，雍王且等等，她很快就会来要你的命。”滕肆悠悠说道，雍王脸色变了变。
宫里皇帝与祁王下棋，岑之慕去陪太后了，祁王看了一眼皇帝那个贴身女护卫，这段时间他忙着寻岑之慕，也没空进宫。
“皇上怎么多了那么多眼生的护卫？”单单这和政殿外面就很多眼生的人
“皇叔眼睛还是那么贼。”祁王也没再多问，安心下棋，一局之后，皇上让人准备一些点心。
两人便去边桌用茶点，皇上许久才低声开口
“那些人是境域外杀戮殿安排的，他们让本王杀了雍王。”
“杀戮殿杀气太重了，皇上如何安排。”
“等。”宁珂说，待顾暖歆安排好之后，皇上就可以杀了外面那些杀手，杀雍王不必他动手。
雍王与顾暖歆的相爱相杀，他爱莫能助，生死由他们。
祁王与皇上又说了一会其他的，外头那些刚刚离开的杀手已经回来了。
片刻他们便一同去长生殿与太后用膳食，翊王与岑之慕也刚好从后花园回来。
几人吃过饭后，岑之慕与祁王便出宫了，他去了一趟雍王府，与他商讨了一些事，很晚才回来。
三日回门时，岑之慕还能见到滕肆，是真的很开心，便跑上去抱住他。
“小舅。”
“都嫁人了，还这么没有分寸。”滕肆扒拉开她，岑之慕嘟了嘟嘴
“皇叔才不会那么小气。”
“不，本王很小气。”祁王说罢，岑相便笑着来了，让他们去膳厅吃饭了。
饭后几人围在一起喝茶，闲聊了一会，岑相便去午休了。
“一会我与飞燕就要离开了。”
“这么快又走。”
“很快会再回来的。”滕肆说道，岑之慕也不便说什么，只应着，再聊了一会，祁王与岑之慕回府，滕肆与陆飞燕离开了。
滕肆与陆飞燕来到暗夜殿后山，他们跳下山崖，来到那座密闭封锁的门前，里面曾是顾暖歆的寝殿，后来便是陆之行休憩之处。
“境域外变天了，斩月楼没了，你准备何时出来吃软饭？”滕肆淡淡说道，里头的人并没有回应他，他与陆飞燕一人一口酒喝着。
陆之行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提前百年修炼罢了，他也不想顾暖歆为难，也不想看到她与雍王相杀厮缠。
一晃眼又开春了，到处生气盎然，岑之慕也传来了好消息，她怀孕了。
苏缈孕中旬时，云枭被指派到了远疆边界，赐了个平疆侯，云家上下举迁而去。
境域内平静了半年，后半年皇帝杀了那些杀手，惹得杀戮殿的不满。
顾暖歆登上了殿主之位，她说服了独孤，并保证她会给一个满意的答复，这才安抚了众人。
只有楼千尺轻笑，这一切他都看得懂，不过是顾暖歆的计划罢了。
她想要改变杀戮殿的运道，这条通往良善的路，太艰难。若非必要他并不想出手，独孤那个老顽固，跟前殿主一样，有点杀戮癫狂，他也活不久了。
等他死了之后，这条运道就会慢慢改变。独孤带着顾暖歆不知杀了多少人，在境域外立刻多少威。
现如今境域外那些人听到顾殿主都会嗤之以鼻，有多远就走多远，生怕被她误杀。
再一年后，世间悄然间有些微妙变化，暗夜殿公然招募杀手。
白简之置了一处楼在城外香山，每日排队的人，都能从城门口排到殿门口，
雍王负责城外的安防，也曾去过那暗夜殿，也派人偷报暗夜殿，他们都过了初级考核，算是能进暗夜殿了。
顾暖歆宿在山顶，看着底下人来人往，她边上的宁珂，在一年半前辅助杀了那些杀手后，便撤离了皇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