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篇(13)月安
祁王的速度很快,一只完整的镯子就给了白简之,白简之看了看,从新拼凑了一下,与之前相比,完全契合。
祁王能看到上面的两个字,杀戮。
“祁王与雍王最好不要离开京城,滕肆会把岑之慕送回来的。”白简之说罢就离开了,可祁王哪里等得了,他随即就出城了。
城外十里是他们的人,但是十里外都是顶级杀手,他们根本就出不去。
那些杀手不止看见的这百来个,而且暗处起码有上万人,他们若是拼上军队,也未必能全胜。
白简之按照顾暖歆给的路线,躲过了独孤的追踪。这次任务便是他领头而出,他是杀戮殿殿主的座下之一。
“安排好了。”其中一个杀手前来说道,独孤点头,他们安插了人在皇宫里,不管那位皇帝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雍王都必须得死。
夜里独孤的人便都离开了,祁王想要再找到人,是不可能了的。他每次试图出去更远,都会有杀手追击他,他的腿刚刚恢复,并不能长途跋涉与战斗。
祁王只能先回京,迎风继续在外头寻找,祁王战了几次,腿部隐隐做疼,便又从新回到轮椅上。
皇帝下朝进寝殿后,就被一个女人勒住了脖子,拖到了柜子后侧。
“不想死,就不要动。”皇帝能觉察到屋子里有人走动,翻动。
片刻之后,那些人都离开了,那女子才放开他,与他走出去。
“你是谁?那些人又是谁?”
“我是奉命保你命的人,皇宫里已经潜入很多杀戮殿的杀手,他们会让你杀了雍王,若你不动手,他们便会自己动手。”
“为何要杀雍王。”
“雍王灭了齐城顾家满门,顾家小女之母是杀戮殿殿主的女儿。”
“什么?”皇帝拧了拧眉头,顾暖歆可是雍王那位小世子的母亲啊,那么杀戮殿的殿主便是她顾暖歆的外祖父。
顾家在京城的土地上,确实存在结党营私,通敌卖国的罪证,所以雍王并没有杀错人。
那女护卫抱着双臂靠在一处,顾暖歆自己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她受着杀戮殿非人的折磨,那殿主惩罚她,磨砺她。她每日都只拖着半条命,每天听着杀戮殿殿主说得那些话。
你母亲被你最爱的人与最爱你的杀了,你却浑然不知醒悟。
杀戮殿殿主已经疯了,他早年受到爱人的背叛,中年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晚年只想杀了雍王。
而顾暖歆只想改变杀戮殿的运道,不该再杀戮了的,所以她得活着,不管受何种折磨。
杀戮殿快准狠,根本就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一举杀来京城。
“所以皇上最好稳住那些杀手,那些杀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杀了你,你母亲毕竟是顾暖歆的姑母,于情于理杀戮殿殿主会宽恕你。”皇帝微微拧眉。
“你叫什么名字。”
“宁珂。”
“好。”
一天一夜过去了,岑之慕在那黑暗的屋子里,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那些撕心裂肺的喊声,她身子都是颤抖的。
忽然大门打开了,阳光刺进来,岑之慕捂住眼睛,一双大手把她拧起来,用力一甩,她便被甩到地上,疼得她差点晕过去。
岑之慕抬头看着那个男人,他双手搭在腿上,看着岑之慕,那双眼睛像猝毒一样, 比那雍王还可怕。
“小姑娘,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我让你活着。”
“什么东西?”
“像它一样的。”那男子随手丢了一个银手镯到岑之慕前面,这个手镯跟她那半边不一样,但可以看出是一种。
“我没有。”
“嘴巴倒是挺硬。”男子走到岑之慕前面,把她再次拧起来,岑之慕死死的看着他。
“去把祁王的腿打断。”
“不要……”岑之慕说道,声音却很小很小,男子的人已经出去了,这里离京城不过百里。
“那你说说那东西在哪?”
“我不知道。”
“我不打女人。”男人勒紧岑之慕的衣领,岑之慕快要喘不过气了,她紧紧抓住男人的那只手,慢慢滑落下去。
男人随手一放,她便掉下去了。男人出去的手下被独孤拦下了,他刚要进境域口时,收到殿主的消息,说楼千尺在境域,让他盯着点。
“独孤长老。”楼千尺的手下段坤行了个礼,
“楼长老来境域内,所谓何事?”独孤冷冷说道
“自是为殿主分忧。”
“是找它么?”独孤把那个镯子拿了出来,这是内殿女眷从小会佩戴的,杀戮殿一共只有两个一样的,便都在顾家。
顾暖歆出生时,便佩戴着,另外一个是当今皇帝生母,至于他生母从何而来,便不得而知了。
这两枚特殊的手镯自然有特殊的寓意与权威,楼千尺怎么会突然找它。
他若不是在折回境域内时,白简之给了他,拜托他救出岑之慕,不然他都不会想这么多。
段坤没说话,独孤八成是猜对了。
“带我去见楼长老。”
“是。”段坤可惹不起这位长老,反正天塌下来都有楼千尺罩着。
楼千尺看着那依旧意气风发的独孤,眸子深晦不明。他前来,总不会有好事。
“独孤长老怎么来了?”
“殿主让我来看看,楼长老来境域内做什么,难不成境域外的空气不利于楼长老修行?”
“呵…独孤长老真会说笑。”楼千尺坐在一处,独孤便走过来坐下。
“你要的东西在我这里,放了那姑娘。”独孤把东西放在桌面,楼千尺一直看着那东西愣了神,许久才喃喃细语
“死了。”岑之慕太经不起折磨了,楼千尺稍微一用力,她就断了气,独孤脸色一变。
“楼长老趁着陆之行还没回来之前,把重心放在斩月楼吧,要以大局为重。”独孤把东西收回来,
“知道了。”楼千尺示意段坤去把人带出来,独孤看着那毫无生气的女子,有些不忍,让手下把人带走。
轿子里,独孤探了探她的脉息,已经算是无力回天了,他塞了颗药给岑之慕吞下。
入夜才到京城门口,他们趁夜把人与马车丢在门口,便撤退外头所有杀戮殿的人离开。
天亮时,守城护卫才把岑之慕送回岑相府,府医,御医,城中大夫来了,都说节哀顺变。
祁王不信,他守在岑之慕床边,岑之慕不过离开两天两夜而已。
岑相坐在书房里,给滕肆写信,按照他留下的方式去找他。
境域外杀戮殿内,殿主拿着独孤给的那个镯子,心口微微做疼,这是他孙女的。楼千尺傍晚进了殿主屋内,殿主苍老了许多。
“拿着它,去做好你该做的事。”楼千尺接过那镯子,这是月安的,她死无肉身,魂锁镯中。
楼千尺转身出去,回了自己的长老殿。殿主去了内殿密室,顾暖歆闭着眼浸泡在药池里,已经有十日了。
杀戮殿直系血亲,都会练就不死不灭之身,除非被人击杀,他们是不会在千年内自然而死。
杀戮殿殿主只剩这么个外孙了,唯一能再他寿终正寝前接手杀戮殿的人。
楼千尺把镯子放在桌上,月安离开他有二十几年了,他还能想起那些年的时光。
镯子一开始便是从顾暖歆母亲手中流出去的,那年杀戮殿大战境域外几大门派。
顾暖歆的母亲被移送到境域内,等楼千尺再去寻找顾暖歆母亲时,顾家满门被灭。
楼千尺点燃月安喜欢的香,把这个镯子放在香台上,不过片刻,那镯子发出异常的光束,照亮了整个屋子。
楼千尺能看到月安真实的身影,伸手去触,却一触即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