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篇(5)回想宫乱
午膳他们是一起在酒楼用的,过后池倾栾就与叶景寒回了太陵山。
“回京吧。”叶景寒忽然说道,池倾栾此刻正在铺床,停了一下,又继续。
“既然你来了,我们谈谈和离的事吧。”
“和离后,你打算怎么办?”
“就在这里,一直。”池倾栾说得认真,叶景寒走到床侧坐下
“我不会和离的。”
“为什么?你不爱我,太后也走了快三年了,我们在一起本就是被迫而已。”
“那你呢?”
“嗯?”池倾栾愣了一下,忽而明白叶景寒问的是什么了。
“我也并不爱你。”那句不爱,说得并不大声,许是池倾栾心虚了。
叶景寒捕捉到了池倾栾的忧伤,他不再搭话,脱下鞋子,外套,上床。
“我不会和离,也不会娶旁人,我与诗潼不过是互相回报而已,我帮她也不过是报答她。”叶景寒很明白自己说什么,想要什么,上一世是因为池倾栾病重,他才娶的诗潼,这一世,池倾栾好好的,他不会娶旁人的。
就算上一世娶了诗潼,他也是很多年后才要的诗潼,他现在细细想起来,都觉得他内心是爱池倾栾的,只是太熟悉,太习惯,所以忽略了。
池倾栾也上了床面对叶景寒躺着,叶景寒侧过身,睁开眼看着她,然后伸手抱住她。
杨诗潼这日无事,在府上活动着,她这几日回想了与叶景寒的点点滴滴,他虽娶了她,但是却很多年后才要了她,导致他们上一世没有孩子。
回忆总是痛苦的,上一世叶景寒心里住着死去的池倾栾…杨诗潼不再让自己去想,好在婢女的问话,拉回了她。
“大小姐,外头有人要见您,约您到王记酒楼。”
“是谁?”
“是位公子,是谁倒是不清楚。”
“那便去吧。”诗潼转身往外去,在王记酒楼见到了王家主,他莞尔一笑,很温和。
“坐。”
“这庄子是您的?”
“嗯。”店小二上了菜,还是与从前一样,大多是她爱吃的。
“王家主来京城办事?”
“嗯,得住好些时候,还没找到合适的住处,杨小姐可有举荐?”杨诗潼的身世他自然是清楚了
“不然王家主住到我外头的府上吧,刚好给我添点人气。”
“好,”王家主倒是不客气,杨诗潼又与他坐了许久,到街上走了走,然后带他去了俞府。
王家主挺喜欢这屋子的,雅致高贵,却不奢华。这地段也是极贵,王家主知道,这是叶景寒偷偷卖给杨诗潼的。
“那不打扰王家主休息了。”
“慢走。”王家主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杨诗潼倒也没觉得怎么样。
这日池倾栾跪在太后墓前,双眼紧闭,双手合十,今日是太后的忌日。
叶景寒也来祭拜,与池倾栾一样虔诚。他忽然就想起了那位下毒之人,自己的母妃。
当年他就让钰太妃给太后日日诵经祈福,一直禁闭在淑兰殿里。
皇上自然知道这件事,见他如此做了,皇上也没有勒令处死钰太妃。
他们都是男子,自然觉得这是后妃的争斗,而太后从始至终都没有怪责过钰太妃,说这是她应该的,应该去死。
这其中的牵扯,怕是太后与太妃年轻时的恩怨了。
“三哥,你回京吧。”池倾栾突然开口,把他思绪拉回来了。
“你还不愿意回去?”
“明年的今日,说好三年的。”池倾栾语气淡淡的,她忽然走到叶景寒身前,眼色复杂的看着他
“你知道我为何想要同你和离?”
“为何?”
“因为钰太妃,你又知道为何钰太妃会如此怀恨太后?”池倾栾没有停歇,继续说道
“在三哥之前,钰太妃怀过一个,那个孩子已经成型了,胎死腹中,是个男孩。
是太后身侧嬷嬷做的,太后当时也才怀孕,后来皇上便顺理成章当了长子。
你肯定会问,我为何知道,自然是嬷嬷说的,就在太后走的当天,她来信与我说的。”池倾栾语气很淡漠,叶景寒也听得懂了其中的意思。怪不得太后会说她应该去死,原来是为自己管教不严。
那嬷嬷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做过这些事,也因为太后的原因,后宫子嗣昌盛。
“不论如何,我不会与你和离。”
“既然三哥这般执着,我也不会再提,若是钰太妃依旧怀恨在心,三哥会如何?毕竟那胎死腹中的孩子活了下来,那可是天子,钰太妃就该是太后。”
“这件事你不必操心,我与皇上有分寸。”叶景寒冷冷说道,池倾栾也不再说话,缓缓下了太陵墓。
叶景寒离开了,归途路上,叶景寒把前世的点点想了一遍,包括那宫变。
那看似宫变,其实是镇国公发起的里应外合,接应他的是西境新王。
那西境新王是在池倾栾去世半年继位的,而镇国公的变化,是在钰太妃解禁后。解禁后的钰太妃可谓是人上人般作为,皇后都得敬她, 后来镇国公就叛变了。
那新王看似风度翩翩,实则心狠手辣,杀伐果断,宁可错杀,不留后患,乃至于西境内的人都是小心翼翼活着。
叶景寒让自己不要在想,这细思极恐,他能做的,就是掐断钰太妃的锋芒。
镇国公府家宴,镇国公府本就子嗣单薄,说是家宴也就那两三人。
池倾栾是唯一的嫡女。镇国公在夫人去世后,也没有续妻,多年后,有一位义子。
“父亲,钰太妃怕是快要解禁了。”镇国公义子池北慕说道
“我也该出去走动走动了。”镇国公脸色冷厉,太后的死,他耿耿于怀。就算当年那嬷嬷不去做什么,钰太妃那个孩子,也生不下来。
这件事他知道,那给钰太妃就诊的太医,是他镇国公的人。他没有做任何可耻之事,而是钰太妃自己身体不好,护不了那个孩子。
后来钰太妃小产,太后命令那个太医给钰太妃调理身子,第二年钰太妃就怀里叶景寒。
“杨诗潼的事,父亲怎么安排?”
“以平南王的意思吧。”镇国公叹了口气,这儿女情长之事,他管不了,只要她女儿回京,那钰太妃不挑事就行。
他想不通为何太后绕过池倾栾嫁给平南王,是想要用此调和吗?那钰太妃被利益熏心,仇恨蒙蔽,不可能会有这般胸怀。
“儿子明白。”
“栾栾还上和离书么?”
“快半年不曾上和离书了。”
“既然如此,那杨诗潼便看着点,莫折腾出人命来。”
“儿子懂了。”池北慕挑了挑眉,勾了勾唇,镇国公看明白了他的用意,再叮嘱一句,就离开了。
“莫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