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是死敌
白鹤年的话让沈长明知道了真相,柯木不但没死,而且还是被顾谪救下来的。
而白鹤年没说完的话,却也让沈长明略感不安,顾谪为救柯木差点...差点如何了?
可刚刚还对顾谪冷言相对执剑相向的沈长明,却不敢上前去问一问顾谪救人时是不是很危险。
大殿主位之上,顾谪对白鹤年出完掌后,再看向沈长明时,只觉得那双本带着寒霜的眼眸融化开来。望向他的眼神似充满千言万语。
顾谪避开沈长明的目光,看向大殿上的众魔兵魔将,说道,“今日庆功宴先作罢,你们都退下吧。”
“是,尊上。”
魔兵魔将纷纷退出大殿,唯有白鹤年还站在大殿一旁,踌躇不决是该退下还是该留下。
但很快,顾谪就看见还没离开的白鹤年,眉心一紧,“你还不走?”
“那,那我先退下了。你们有话好好说,可别再闹别扭了。”白鹤年面上带着笑,劝说道。
说完,便快速转身,两步并作一步匆匆离开大殿。
这下,大殿之内只剩下顾谪和沈长明二人。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大殿之内寂静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沈长明先张嘴,声音也不似之前般冷漠,“你可有受伤?”
顾谪淡淡道,“我受不受伤又何如?你不是还想杀了我?”
沈长明解释道,“那是我以为你没救...”
“我没救他,你就要我以命抵命,你就这么恨不得我死?”顾谪面若寒霜。
“我并非是全为了柯木,而是你所做的种种。”沈长明说道。
顾谪却并不相信,他面色依旧冰冷,眼神中充满怀疑。
“顾谪,你自选择修魔道后,我们还从未好好聊过。”沈长明心平气和的道。
“你厌恶魔族,恨我修魔道,怎会想和我好好聊聊!”顾谪说话时,眸中闪现一丝委屈,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沈长明察觉出顾谪话里的埋怨,不由后悔在寝宫里话说的绝了些。
“我从未如此想过,顾谪,在寝宫里我以为你真的没救柯木...”
“柯木,柯木,你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竟想杀了我!我倒是后悔救了他。”
“顾谪,我说了,我并非全是为了他。”沈长明不知顾谪为何非要牵扯到柯木身上,再次解释道。
可顾谪却不信,他从魔尊之位上走下来,来到沈长明面前,“你说你没厌恶魔族,你说没有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迁怒与我。可你还说过早该杀了我,也说过你我本就是生死仇敌。”
“我的好师尊,你说了那么多话,我该相信那一句才好?”顾谪面上带着怒意,手却异常温柔的抚摸沈长明的消瘦的侧脸。
顾谪的这声师尊让沈长明不由一愣,他记得他从噩梦中醒来时,恍惚也听到顾谪温柔的唤他师尊。
“怎么不回答我?是没编好理由吗?”顾谪用食指挑起沈长明的下颚,迫使沈长明同他四目相对。
顾谪的动作,顿时让沈长明本软下来的心又硬了几分,他伸手用力挥去顾谪放在他下颚上的手,“我何须编谎话骗你,也不屑同你说些虚话!”
“那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了,你就这狠心,想杀了我!”顾谪质问道。
“你自入魔来所做种种,哪一件不值得我对你产生怨恨!”沈长明说道。
“天渊台上,你伙同穆云烟启动锁魂阵杀害仙门各派,我只当你被她蛊惑。你知晓自己身世,选择修魔道,我也不加阻拦,只愿你在魔界过的安好。甚至,甚至那时我并未想过逐你出师门。”
“可你在魔界锻造凤瞳石,意图引起仙门前来夺取,妄图挑起仙魔两界的纷争,实在是让我失望至极。我本想找到你加以劝解才去往玄剑宗,可你身为天衍宗弟子,却在玄剑宗大开杀戒,完全不顾及天衍宗该如何在仙门立足。甚至到了魔界,你也不顾及同族人的性命安危,让我不禁后悔对你十七年教导全是枉然,却终没改变你魔族嗜血冷情的本性!”
顾谪面对沈长明的指控,面上却露出一抹邪魅的笑,“魔族本就嗜血成性,冷血无情。师尊,你在知晓我是天魔一族那刻便该杀了我,而不该妄想改变我!”
“对,是我妄想了,我一直以为我能劝你忘记复仇的心,我以为即便你我仙魔对立却也不至于兵戎相向,但你执念太深,我们必是死敌!”沈长明说道。
顾谪面色阴冷,可却笑容不减,“你在我的穹顶宫说这样的话,师尊,你不觉得可笑么?”
沈长明面试自若,“顾谪,你当真以为我从神塔出来,便孱弱到让你可以为所欲为?”
顾谪笑得越发邪魅,“师尊,若我真想为所欲为,今夜便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
哗的一声,霜鸣剑出鞘,沈长明剑指顾谪,“你休要胡言?”
“这就恼了,你每夜睡在我怀里,你的每一寸肌肤我都碰过,你却一次都没醒过来过。师尊,你身子弱成这样,何谈做我的死敌!”顾谪说话间手中魔气凝聚起,一把缠绕住沈长明的霜鸣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