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宫道上。

这日傍晚，孙如芷拎着自己的晚膳，从远处走过来。

来到这里已经近一年了，当初拨下来伺候她的宫人早早便寻了法子另找出路去了。

如今她任何事情都要靠自己处理，包括取膳食这样的小事。

孙如芷（孙更衣）：（心想）今日的晚膳还不错。

因着有皇后的嘱托，膳房的人也不敢在吃食上克扣她，虽样数不多，量也有定数，但好歹不是陈米陈菜，甚至还有荤腥油水。

皇后每隔一段日子也会送些银钱过来，但皇后素来恪守宫规，如此已是破例，其他的补助便也没有了。

孙如芷（孙更衣）：（心想）似是气风了，早些回去吧。

孙如芷这么想着，她紧了紧领口，加快了脚步埋头走向自己的住所。

然而走过拐角，孙如芷结结实实与迎面来的人撞在了一起。

王婉茹（瑾良容）：（痛呼）哎呀！

孙如芷（孙更衣）：（痛呼）哎呀！

孙如芷摔倒在地上，晚膳也撒了一地。她一听这女子熟悉的痛呼声，便心里一跳。

王婉茹身边伺候的宫女眼疾手快扶住自家小主。

柳叶（大宫女）：小主！您怎么样？

孙如芷看那女子身着的宫裙，即便她没有抬头只能看见下半部分，也能看出那上好的料子，当即心里难受了起来。

王婉茹（瑾良容）：本嫔无事。

柳叶（大宫女）：你怎么走路的，没长眼啊？！我们小主可是皇上亲封的瑾良容，撞坏了你担待得起么？！

瑾良容？！

孙如芷一刹那头脑有些发懵，然而数月的垂怜巷生活让她多少学会了些许时务，她当下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让对方认出自己。孙如芷咬咬牙，捏了嗓子轻声说出了那个她极不愿意说出口的自称。

孙如芷（孙更衣）：婢… …婢妾知错，婢妾不是有意冲撞小主的。

王婉茹（瑾良容）：瞧着你的着装，似乎不是宫里的宫人？

孙如芷（孙更衣）：婢妾位从八品更衣，见过瑾良容。

王婉茹打量眼前低着头的女子，只觉得一股熟悉之感油然而生。

王婉茹（瑾良容）：你很眼熟，抬起头来！

此话一出，王婉茹却见那女子不仅没有抬头，反而将头埋得更低了。

柳叶（大宫女）：你耳聋了不成？我们小主让你抬起头，你低头做什么？！

孙如芷急中生智，道。

孙如芷（孙更衣）：这… …婢妾前儿伤了脸，恐吓着小主，还请小主见谅。

王婉茹（瑾良容）：哦？伤了脸？

王婉茹冷笑一声，对着自己的宫人道。

王婉茹（瑾良容）：柳叶，去帮她抬头，本嫔还没见过这伤了脸的是何等模样！

柳叶（大宫女）：是，小主。

孙如芷惊慌之下就要逃跑，然而慌乱之中她踩到了自己的裙角，顿时摔了个四仰八叉，熟悉的容颜立即暴露在王婉茹的目光下。

王婉茹见状吃了一惊。

王婉茹（瑾良容）：竟然… …是你？！

王婉茹（瑾良容）：（大笑）伤了脸？可不就是伤了脸么？好大的没脸！原来你竟只是个从八品的更衣！

此时遮掩已毫无意义，孙如芷沉默着爬起来扭头就走，恨不得当即离开这是非之地。

王婉茹（瑾良容）：站住！本嫔准你走了？！

孙如芷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