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提及往事，心里总是不好受的。

芩婆：我和他师父斗气了大半辈子，教导徒弟时也有些斗法的意思，我们闹的最凶的时候，打了个赌，抓阄，我抓了你舅舅，他抓了相夷，我们约定每月比试一次……

方多病：我舅舅从来没有赢过吗？

芩婆摇了摇头

芩婆：孤刀很勤奋，但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不讲道理的天分，每次输了，他都要沉闷好几天，我有时心里也会怪自己，明明是我们俩的问题，偏偏折腾的两个孩子不睦……

方多病放下茶盏摇摇头

方多病：人这一生皆为自渡，您只能教导而不能替他过完这一生，他只是看不透罢了，我幼时疾病缠身，爹娘总是担心，我那时想或许死了比一辈子躺在床上都要强一些吧，可我见到了李相夷，打那以后，多苦的药我都吃，多难的事我都做。

方多病：我娘总说不知道他给我吃了什么迷魂药，这么死心塌地，可我明白，我只是想活下去，而他只是给了我一个理由罢了。

芩婆：你的心性比他们两个都要通透，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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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舒在漆木山的坟前找到了他，他喝着闷酒，眼眶却有些泛红。

文舒：这么难过？

李莲花：我是不是做错了？……

文舒：花花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

文舒：你当时年纪才多大？什么都要你事事周全，是不是太过分了？

李莲花：其实仔细想来，我年少气盛时应该挺招人恨的，心高气傲不说，嘴也总是不饶人，初入江湖时我其实也没什么愿景，只是想扬名立万，不落人后而已。

李莲花：我总觉得缘来则聚缘去则散，朋友总是会陪在我身边的，在我心里只有师兄特别一些，可我也从来没有费心去维护这段关系……

文舒看不惯他这么自怨自艾的模样

文舒：我说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在你心里，单孤刀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情分自然非同寻常可在他心里，你是他从小就不可逾越的对手，你做到你能做的，这就不是你的错了！

文舒：你是长他心里了？什么都要清楚明白？他不肯告诉你，你还要埋怨自己不够懂他，哪来的道理？

李莲花看着她急的脸都红了，心里的郁气莫名散了不少

文舒：花花，你总要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一直同行，你和他从前只有这么一个小院子，他若是因为你天赋高而记恨你，这无话可说，可他长大成人，自有自己的天地，若真的恨你，大可和你老死不相往来。

文舒：可他见过了多少风景，经历了多少险恶，却还是放不下，这就不该是你的错了……

李莲花喝完最后一口酒，将酒壶掷了出去，抽出吻颈剑，在这竹林中尽兴的耍了个痛快。

收剑时，他看着那把吻颈

李莲花：他送我的，等我下次见到他，就该还给他了。

说完他来牵起文舒的手

李莲花：师娘是不是说我坏话啦？

文舒：坏话没说，就是跟我说某人小时候胆子很大，偷偷去摸地窖的酒，结果还没喝上几口，就酩酊大醉，睡了两天呢！

李莲花：明明只有一天！师娘怎么胡说呢？

文舒：看不出来嘛，小时候就学你师父嗜酒如命了？

李莲花：开玩笑，我可是漆木山的徒弟！

文舒：臭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