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坡

家乡-改编自歌曲《溯》

前提：又是新的一年，离圆的生日越来越近了，某天的下午，圆告诉沫，自己要和沫一起，去沫的家乡过生日。

“沫沫，你不是说你忘记自己的生日了嘛，那我们一起过生日怎么样？就去你家乡那，好不好嘛。”

剧情：早上8点，沫开车来到了许久未踏足过的家乡，刚下车的时候，踩在草地上的，那沉甸甸的感觉倒是让她有些恍惚，14年了，这儿还是一成不变，但都物是人非了。圆特别兴奋，就像她以前都没有过生日般，路上一直催着沫开快些，下了车人就像小麻雀一样飞出车外，还不等沫下来，自己就已经消失在一摞摞的小房子间，除了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些余温，表明这里之前还有个人。“慢点，不要走丢了。”沫无奈的看着圆消失在她面前，“小孩子心性。＇沫也不理解为什么，回到她的家乡，圆比自己还要激动，“唉。”

沫拿好大包小包的东西，才不紧不慢的往那一摞小房子走去，视线穿梭在房子间，时不时能看到圆的身影，但只有一下，就不见了。这突然让沫心中有些不安，有些焦急的喊了一声：“清箐，别跑了。”“我在这儿呢！”圆也喊了声，沫循着声音穿过几栋矮房，在一个普通的院子里看到了圆，还有一个让她熟悉的身影--李奶奶！她还在！沫心脏有些抽痛，眼睛酸胀，原来，还有人。

圆刚来这里一个人都没看到，好多屋子的门前草都一米多高了，像是荒废了许久，只有这一家的院子里坐着一个晒太阳的老奶奶，老人头发花白，气色却很好，虽近暮年却十分活泼，圆刚来到她面前，老人就笑呵呵的睁开眼“小姑凉要陪奶奶在这坐坐吗？”圆自然是乐意的，有人陪她聊天多好啊，她就坐在老人旁边，开始叽叽喳喳。

“奶奶，您一个人住这么？其他人呢，我怎么没看到？”

“是啊，住着好久啦，之前这里还有蛮多年轻人呢，不过现在都去外面啦，这儿就我和几个老朋友还在呢。

“那奶奶怎么没去外面啊，一个人在这多孤单啊。”圆不解。

“我啊，老啦，就不去给孩子们添乱啦，一个人在这儿也是个清净。”奶奶笑着摇了摇手中的蒲扇。圆小声应了句，等着奶奶继续。

“再说，我也得在这等人呢，我怕我走了，那小姑凉就找不到回家的路啦。”

“等人？谁啊，奶奶？”圆更好奇了，认真的听着。

奶奶又摇了摇蒲扇，眯着眼，似乎是在很费力的回忆着：“一个小姑凉，先前也住在这儿呢，就在我隔壁，她和她妈妈两个人，现在想想，她应该跟你差不多大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后来她妈妈出了车祸，就剩她一个人了，那个时候她才刚过十岁，正好在过春节，别人家都是一家老小坐在屋子里吃饭，团团圆圆的，她家却是...唉。”

“那她也去外面了吗？她那么小，一个人不会害怕吗？”

“她啊，怎么会不害怕，她那时候才多大啊...当时我叫她来我这儿，她不愿意，说怕麻烦我，真是，那么懂事的小姑凉，我可喜欢了，怎么会怕麻烦...唉，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以前在这儿的时候我还可以照护她，现在是不是又变瘦了..”老人昏黄的眼瞳有着些许黯然，看着手里的扇子，转了转。“我想着，要是她还愿意回来，我就再照护她一阵。只怕她回来了，看不到熟悉的人，没个照应，她会伤心吧，毕竟她小时候一直住在这儿。”

圆听着老人的思绪，脑中不自觉浮现出那时的场景，不由得心疼起这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十岁，那个时候自己还有爸爸妈妈陪着，春节的时候一家人在雪地里放红色的鞭炮呢，而这个女孩就这么早早的成了一个人，无亲无故，一个人去了大城市...所以，有阖家团圆的地方就会有人经历离别。

这个时候，圆听到了沫在叫她，便回了句，沫就来了。圆起身刚打算给奶奶介绍沫，奶奶就睁大了眼睛，激动的站了起来，看着沫“沫沫，是沫沫吧？”奶奶迈着颤巍的步走到沫面前，伸出手想要摸摸沫的脸，可是她老了，矮了，她碰不到啊。沫有些惊讶，奶奶还记得她，奶奶，奶奶还在...她没有看错。沫眼眶有些湿润，闭了闭眼，她放下东西，握住奶奶的手，弯下腰，将奶奶的手附在脸庞，感受着那熟悉的温度，“奶奶，是我，我回来了。”奶奶的眼睛早就红了，她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没有以前那么软了，这孩子长高了，以前却只到自己胸口，但，还是那么瘦，看着让人心疼，她是不是已经可以照顾好自己呢？奶奶有很多很多话，想告诉沫沫，但是最终却又全部咽了下去，擦了擦眼泪，笑了“回来就好，奶奶一直等着呢，就知道你还会回来的。”

圆在旁边不出声的看着，然后小跑过来，瞪着大眼睛，看着沫，又看着奶奶，“沫沫，原来你就是那个小女孩啊！”沫疑惑：“什么小女孩？”圆把刚刚的谈话又重复了一遍，沫才明白，奶奶一直在等着她，这么久啊，可一眨眼，记忆就像是在昨天，她还在十岁的时候。“啊...是。”沫苦笑了一声。

因为沫的家里在之前就被清空了，什么都没剩，两人就到李奶奶家蹭饭，奶奶特别高兴，把木桌子支起来，放在院子口，忙前忙后做了一桌菜，说什么也不让两个年轻人帮忙，沫和圆只好坐在桌前等着。

“饿了吧？你们先吃啊，我还有几个菜没做呢，别等我。”奶奶看着两孩子十分懂事，笑着催促，“够了，奶奶，我们吃不了这么多。”沫忍俊不禁，手里拿着筷子，无奈的看着满满一桌菜，感觉还没开吃就撑了，“瞎说！你看看，这么多年了，我一没看住，你就瘦了这么多呐，肯定没吃好吧。”奶奶皱着眉，拿着两碗绿豆汤塞到她们手里，“圆圆也吃啊，你帮奶奶盯着沫沫多吃点，她太瘦了，要跟你一样就更好看啦。”“嗯！谢谢奶奶！奶奶放心，我盯着呢！”圆笑嘻嘻的喝了口绿豆汤，两只眼睛幽幽的瞅着沫，还拍了拍沫的肩膀：“沫沫多吃点，这可是奶奶的一番心意，不能拒绝。”沫突然地就不觉得感伤了，特别是对上圆那双吃瓜的眼神，难受的闭了闭眼，笑了：“你们...哎。”沫不再说话，喝着绿豆汤，看着院子里，墙上爬满了碧绿的爬山虎，遮住了老旧的墙面，焕发着生机，躺椅上蜷缩着一直橘猫，微风吹过脖颈，不那么热的夏季，一切都显得岁月静好。这么多年，直到回了这儿，她才感受到了，踏实。

吃完饭后的下午，就在奶奶的院子里，闲聊中度过了，毕竟她们不会呆太久，所以沫还是想多花些时间，去，再陪陪奶奶，她打算以后在多点时间，过来看看奶奶。午睡的时候，这里很少有蝉，即使有几声蝉鸣，倒也不显得聒噪。

时间一下子就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后，圆就抱着橘猫，嚷嚷着要”去山坡上看星星，“沫沫，快点啊。”“刚吃完饭不要跑...”不要，你快点儿！来嘛。”“唉...好。“沫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到了山坡上，圆拉着沫坐在草地上，看星星。

“今年过生日没有蛋糕，还喜欢吗？”沫盘着腿，手臂支起，脸枕在手上，淡淡的问道。圆倒是不在乎，摇了摇手：“没关系啦，反正我得到了比蛋糕更好的礼物。”尽管没有风，夜里依旧很凉快，在这里，没有大城市的灯火通明，显得一片漆黑和寂静，天上的星星并不多，也不是很亮，微弱的散着光，应该是月亮太亮了吧，把它们的光都覆盖了。

忽然，一个亮晶晶划出黑云，带着长长的，金色的尾巴，拖着，是流星！“沫沫！有流星诶！好漂亮。”圆睁大了眼睛，拍了拍沫，又指着那个明亮的流星，一眨眼间，就消失了，“它不见了啊。”圆有些失望，“恩，不见了。”沫轻声说着，斜眼看到远处地平线的地方，隐约透出的光，她捂住了圆的眼睛，“嘘...你听。”圆安静下来，仔细听着，耳边传来稀疏的声音，还带着微风，“什么声音？＇圆很好奇，催促着沫把手拿开，“等等，马上就好了。”沫轻声说着，她也在等待。

不一会儿，那光就蔓延至天上，散开来，发着白色的光，也有金色的，它们都拖着尾巴，从天空的一边飞向另一边，是流星雨！沫把手移开了，圆才看到，眼前一片发白，天空被照亮了，一束束流星绚丽夺目，每当有流星消失，就会有新的流星出现，交替着。

“好看吗？”圆转过身，看着沫，沫笑了，没说话。圆看到了，沫其实也是会笑的，不似以往的笑，淡淡的，那不算笑，是一种疏离，沫沫对谁都那样，只有今天，沫沫对她笑了，很轻松，不加掩饰，也是圆无意中看到，沫身上总算是有了一丝属于这个年纪的活力，转瞬即逝，过了今天，也许就看不到了。没关系的，她会想办法让沫更相信她，做更真实的自己，不再背着什么包袱。

“以后多笑笑嘛沫沫，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好”

“沫沫，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特别嘛？”

“没有。”

圆伸出手，在沫的头上，像顺毛一样，摸了摸：“没有吗，那我告诉你哦，一般人的眼睛是亮晶晶的，可是你的不会，你的是哑光色的，倒映不了任何东西一样，就像今晚的夜一样沉静，让人想陷进去，看看，你心里是不是也有一个这样的小山坡，也有这样的夜，而它们是不是陪着你，走过了26年，让单薄的你，在最好的年纪，能背负这么多许多人都无法承受的责任，也藏着你的秘密。我想，你的秘密都藏在夜里，就像流星一样，转瞬即逝，让人不会轻易找到吧？”

沫有些回避，偏了偏脸：”没有..你想多了。”

圆却扳过她的脸，双手捧着，认真的看着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沫沫，不要转移话题。”

沫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出什么，只好听着。

“我对沫沫来说也是特别的吧，不然沫沫怎么会愿意带我来你家乡呢，明明这么多年你都可以回来，却没有，但是我提出来了，你就答应了。

今天我们一起过生日咯，所以，我们又大了一岁，又在一起一年了，我希望你可以对我更加坦诚，能信任我，把你的小秘密分享给我，毕竟我也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了哦。”

“秘密？你没说啊。”

“没有吗，那我再明确说一遍。”圆凑到沫耳边，悄迷迷地说：“沫沫对我来说，也是最特别的，是我的依靠。我想以后跟沫沫一起，一辈子哦～”

沫愣了愣，伸出手，抱住圆，又像是在确认般，收紧了一下，在感受到圆心口那处温热，在跳动，才把头搭在圆的肩上，小声回了句：“好。”沫也有话想对圆说，这不过，她打算不坦诚一次。

“是的，你也是我生命中，最特别的存在，是有且仅有。我希望你能是星星，而不是流星，我希望你能一直留在夜里，照亮我的心。

不求同朝暮，但愿余生与你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