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沈悦灵好像做了很多梦，她梦见的好多人，只是这一次她看见了每一个人的脸。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唯独印象最深的还是那雪山之巅的人。

她梦见了一座深山，她永远忘不掉的那座山。

青葱茂盛的枝叶占满了整个山头，那是午时日头正旺的一个日子，她梦见自己双眼被厚重的白布条缠着，整个人形容枯槁般被人推着上山。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在绝望之中看到了光。

身后的小丫头兴奋地说这什么，她们好像遇上了什么熟人。为首的那位老先生在看见她时似乎在竭力隐藏什么情绪，尤其是透过白布时他似乎在哭？

“咦，这是什么啊？”

身后的小丫头似乎看到了一个草编笼子，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那位老先生注意到小丫头的视线，忍着翻涌的情绪，用所有人都没见过的温柔语气郑重地朝她鞠了一躬。

“啊！”

那小丫头似乎被什么吓着了，老先生原本想出手，勾出的武器却被一柄玉扇拦下，但爪子扫过缠着双目的白布，那一瞬间沈悦灵恍惚间对上了一双眼睛。

该如何形容那双眼睛呢？

是啊，该如何形容那双眼睛呢？

她啊，看到了温柔，迷茫，星光，怜悯，纯粹。

可唯独她又从这双眼里看到了一分爱意。

撕扯般的巨痛传来，她的眼睛在感受到光的一瞬间暗了下去，整个人径直跪在那笼子前方。

瘦削的身体仿佛要陷进泥土里，膝盖直接磨掉了一层血皮，压抑而沉重的悲鸣从嘴里难以抑制地渗出来。

“小姐！”

“阿悦！”

好像有什么人想来扶起她，但她的眼里单单只有黑暗前的那一个人，她试探地往前爬了爬试图找到他，拉起他，抱住他。

“小姐！”

笼子里的人茫然的那双眼睛多了些无措，无端的从未有过的情绪好像要压垮她，在女孩要差点再次重重摔下去的那一刻牢牢接住了她。

然后她就听见了她嘴里呜咽的呢喃，以及看向他那双染上水雾的空洞眸子。

“哥...小官哥哥...”

“阿灵，张起灵！”

心脏猛地一缩，痛楚从心脏开始蔓延。

就在这时远在长白山，这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

有一位沉寂的少年好似感受到了什么，从沉默中吐出一口鲜血。

沈悦灵：“张起灵！”

与此同时，张海客也听到了内屋传来的动静，他和张海杏一起闯进来去就看见了这一幕，女孩半侧着身子茫然地盯着地上的一滩血水，而她的嘴角还挂着那抹鲜红。

张海客：“阿悦！”

张海杏：“小幺！”

沈悦灵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好久好久，如今真的醒了反而觉得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她看清了眼前的这两个人，但脑子还是混沌得厉害。

她没了力气重新坐了回去，一双手过来接住她。

一抬眼就对上那张如玉面郎官的脸。

她知道这人不是吴邪。

沈悦灵：“你是谁？”

张海客正想说什么就看见女孩又晕了过去，外间突然走进来一个人，粉白的西装衬的他俊俏的脸贵气逼人。

在看见床上的小姑娘时，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走上前来。

解雨臣（沙海）：“怎么回事？”

张海客将人重新裹进被子里，替她捻好被角。

张海客：“探过脉了，活死人。”

张海客：“刚才应该是梦魇的缘故，大概是...梦到了族长。”

解雨臣缓了些心思坐到床边，用指腹扫开她脸上被汗打湿的碎发。

解雨臣（沙海）：“没关系，只要她回来了就好。”

他只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