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自从那日肯定宫远徵知道了避子汤的事,你战战兢兢的做了好几日心理建设,终于在今日鼓足勇气去找了宫远徵。
彼时,他正在医馆配药。
宫泠羽:远徵弟弟。
你站在房间的门口,隔着屋中沸腾的水雾与他遥遥相望。
他似乎正在忙,听见你的声音头也没抬
宫远徵:过来。
你咬着唇,不想过去,但你不敢不过去。
你一小步一小步的往他那边挪,走了没几步你便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宫远徵似乎忙完了。这才从一堆药材里抬起头,扫了你一眼,似是随口一问
宫远徵:烧还没退?
你愣了愣,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说好话总是没错的,你乖乖回他
宫泠羽:远徵弟弟医术高明,药到病除,我已经好了。
宫远徵挑了挑眉,嗤笑一声
宫远徵:那你抖什么?
诶?
他怎么知道的!
你抖得这么明显吗?
裙下的两条细腿,因他这一句话都得更凶了。
这不能怪你,奈何上一世地牢的记忆太过骇人,以致于你现在只要看见宫远徵就两股战战
对你这种弱鸡表现,你自己也极为唾弃。
可唾弃归唾弃,该怕还是怕。
在他讥讽的注视下,你挪到了墙边,借着墙面支撑让自己不至于腿软到地上去。
可你刚摸到墙边,还未站稳就看见宫远徵起身朝你走来,你心中警铃大作,吓得你险些一个趔趄。
宫泠羽:你……你别过来……
你伸出手挡在前面,做着无谓的抵抗。
宫远徵当然不会将你的话放在眼里,他直接拨开你的手,大步逼近你。
他进你退,没几步,你就退无可退,被困在了他和书架之间。
清冽的药香将你包裹,独属于宫远徵的气息萦绕在你周围。
太近了。
这气息蒸腾得你头脑发昏,有些迷糊。
你伸出手抵住宫远徵还在靠近的胸膛,一抬头,直直撞见了他那双带着乖戾却过分漂亮的桃花眼里。
心里像是有一头小鹿在撒丫子乱跑乱跳,时不时就往你心房上来上一脑袋。
宫远徵:害怕?
宫远徵清楚的感觉到眼前人在止不住的颤抖,他心里好气又好笑。
可说出口的话却变了意味,听上去嘲讽意味十足。
见你不搭理他,垂着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里,反正那双眼里没有他。
恼怒占据了上风,他带着怒意掐住你的下巴,迫使你抬头仰望着他,让这双眼里装着的只有他一个人。
宫远徵:哑巴了?
他语气不善的质问。
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你自己都说不清,此刻的你究竟是紧张于他的靠近,还是害怕于他的触碰。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不能告诉宫远徵的答案。
你咽了咽口水,下巴受力让你不由皱眉,摇了摇头。
宫泠羽:没有……
宫远徵眼瞳一缩,哼笑着,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而你已经是他齿间将要被嚼碎的猎物。
宫远徵:也是,你哪里会害怕!
宫远徵:你若真的会怕,又怎会与人无媒苟合?
你被他撕扯得支离破碎,一如前世那般,但唯一让你庆幸的,是宫远徵还不知道所有的真相。
这样,你至少还能抱住一丝体面。
你闭口不言,宫远徵却咄咄相逼。
掐住你下巴的手跟着喷涌的怒意来到你的脖颈,眼中的怒火足以将你吞噬。
宫远徵:说,究竟是哪个混账东西敢勾着你做出如此出格之事,败坏宫门名声!
宫远徵深知你自幼时被老执刃带回宫门,此后十年你从未离开过宫门,能勾着你犯下这等混账事的人,定然是宫门中人。
可宫门之中年轻男子如过江之鲤,又未曾听说你对谁青睐有加,到底会是谁?
越想,心中就越痛,越痛就越生气!
他痛,你也要跟着痛。
从来没有哪个时刻,如此时这般让他恨透了你的逆来顺受。
宫远徵:你若再不说我就杀了你,以正家风!
掐着你脖子的手逐渐收紧,你渐渐呼吸不畅。
宫远徵:你是不是觉得有老执刃护着你,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脸色涨得绯红,可你仍旧一字不说,就在你以为自己今日就要命丧于此时,禁锢自己的手骤然松开。
你瘫软在地,大口喘息着新鲜空气,抬眼看见的是脸色铁青,整个人都散发着达到极致的阴鸷气息的宫远徵。
他明显是气得狠了,浑身都在战栗着,他在你面前单膝跪下,一只手猛的握住你后颈,一用力你便轻而易举被带到了他面前。
你和他面对面,贴的几近,你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你挣扎着像后退,却是蜉蝣撼树。
宫泠羽:宫远徵你放开我!
地牢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快要将你溺毙,你挣扎着想要上岸。
却听见,那漆黑深渊中传来了声声,歇斯底里的质问。
宫远徵:宫泠羽,你就仗着我不敢杀你!所以肆无忌惮?
宫远徵:你就那么喜欢他?喜欢到死也不怕?
宫远徵:你为什么要这样!那个人到底有什么好?
泪眼朦胧间,你看见屋子的门开了。
人影绰绰,不知道是谁将你从地上抱起。
人影晃动间,你听见宫远徵似讥讽嘲笑般在说着什么,你努力想听清,可意识却在逐渐模糊。
最后一丝清明消失前,你听见有人呵斥了一声。
宫尚角:远徵!
你隐约闻到熟悉的花香
好像,是月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