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不断24

谭望书察觉到孟寻情绪低落，小家伙伸出软乎乎的小手，轻轻捧住Omega的脸，用稚嫩的语调认真地说。

谭望书：妈咪不难过，啾啾会一直一直陪着妈咪的。

小朋友的话像一股暖流，瞬间熨帖了孟寻酸涩的心。他低头，用额头抵着宝宝的额头，蹭了蹭。

孟寻：嗯，妈咪有啾啾就够了。

孟寻声音有些哽咽。

他无法对年幼的孩子解释成年世界的负责与伤痛，只能给出一个这样模糊的答案。

谭望书眨了眨眼睛，小脸上写满困惑。他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后扯了扯孟寻的袖子，执着追问。

谭望书：可是……爸爸没有打妈咪，也没有打啾啾呀。爸爸还给啾啾买蛋糕，陪啾啾睡觉……妈咪为什么不喜欢爸爸了？

谭望书：爸爸……爸爸只是有时候声音很大，啾啾有点怕……但是爸爸抱抱的时候，暖暖的。

小朋友的逻辑简单直接，在他有限的认知里，好坏分明。

爸爸会给他买玩具蛋糕，会在他生病时抱着他，虽然偶尔会凶巴巴吼妈咪，让妈咪难过，但爸爸也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他无法理解妈咪对爸爸那种深入骨髓的疏离，以及抗拒。

谭望书天真的问题将Omega问得哑口无言。孟寻心头又酸又胀。

他该如何向一个三岁的孩子解释，有些伤害，并非源于拳脚，而是源于日积月累的忽视、掌控、以及那些足以摧毁一个人尊严的言语？

他深吸一口气，将涌上喉头的苦涩硬生生咽了回去，勉强对儿子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孟寻：啾啾还小，有些事情不太明白。

孟寻：妈咪和爸爸或许需要一些时间。

孟寻：现在，妈咪最想做的，是和啾啾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好吗？

闻言，谭望书似懂非懂点点头，小朋友将小脑袋靠在孟寻胸前，闷闷开口。

谭望书：啾啾想让妈咪开心。

谭望书：也想……也想爸爸开心。爸爸一个人，看起来有点可怜。

可怜？

孟寻微微蹙眉，谭帆壹怎么会可怜？他的顶级家世，让他什么也不缺。

但，谭望书的话还是扎在了孟寻心上。

Omega下意识望向门口。

很快，他迅速甩了甩头。

不，谭帆壹那样的人，怎么会可怜？他拥有的一切，足以让无数人羡慕。

宝宝的话终究在孟寻心里投下了一颗小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出院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微风和煦。

卢卡斯早早便来了，帮着孟寻收拾简单的行李。他没问孟寻具体是因为生什么病住的院，Omega若想告知他，那么早就说了。既然孟寻选择不说，那卢卡斯也不会贸然询问。

谭望书看到卢卡斯很开心，他牵着卢卡斯的手叽叽喳喳说着他在绘本上看到的霸王龙的故事。

手续办妥，孟寻牵着啾啾，在卢卡斯的陪同下走向医院大门。

他刻意忽略了不远处那辆黑色商务车，以及车里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