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

白蕊姬穿了一身很打眼的绯红色旗装，赤金的头面，精致又华丽，孝贤皇后新丧，宫里嫔妃、宫人，打扮都是极素简的，看来白蕊姬为自己送走了孝贤皇后，很是得意。

白蕊姬娇笑着福了一礼，“臣妾参见皇上，参见令妃娘娘！”

皇帝看着她这一身装扮，厌憎不已，斥责道：“没心肝的东西！孝贤皇后新丧，你穿成这幅模样做什么？！”

白蕊姬脸上畅快的神色完全不带遮掩，笑吟吟道：“皇上，您让人把俗云带走了，臣妾想着，自己都是快要死的人了，想遂着自己的心意，穿得喜庆点儿，也没什么吧？”

皇帝看着她，问道：“所以，俗云所招认之事，都是你做的，半分也不曾作伪，是吗？”

白蕊姬应的坦荡，“是，都是臣妾所为，慧贤皇贵妃、悼敏皇子、孝贤皇后，都是臣妾害死的。”

皇帝神情痛苦，闭了闭眼，勉强将情绪掩过去，沉声道：“都是你所为？只你一人，能害得了他们吗？还有谁帮你？”

白蕊姬道：“没有人帮臣妾······”

白蕊姬还想否认，她还以为俗云不会招出她的身份来历，俗云是太后调教出来的人，即便是招了她做的事，也不敢攀扯太后。

慎刑司精奇嬷嬷们的手段，比刑部大牢狱吏还要强上许多，白蕊姬低估她们了。

这世上能抗得住大刑的，终究是少数。

皇帝冷笑道：“你还想着欺瞒？俗云早把什么都招了！”

白蕊姬心里一悸，面上不由自主地出了几分差错。

皇帝看着她，神色嘲讽，说道：“从你怎么到朕的身边，奉太后之命做的那些事，俗云一丝遗漏都没有。”

“所以，你老实告诉朕，慧贤皇贵妃、悼敏皇子、孝贤皇后之死，究竟还有什么人帮着你？以你的能耐、人脉，哪里做的下如此大案？”

图穷匕见，皇帝问道：“这其中，有没有太后的意思？”

皇帝实在疑心太后，且话里话外半分顾忌也没有。

白蕊姬愕然不已，“怎么会是太后？太后这么做有什么好处？皇上您怎么会这么想？”

皇帝怒极，问道：“不是太后？没有人给你撑腰？那你和愉答应，哪里来的人脉替你们办事？那你怎么敢如此胆大妄为？你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难道就为了你那可笑的复仇吗？”

可笑的复仇，这几个字深深刺痛了白蕊姬，那是杀子之仇，她怎么可能不报？怎么可笑了？

难道她出身卑微，仇人出身高贵，又身居高位，她便不配有恨，不能有恨，不敢有恨吗？

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她是人，活生生的人！

她有自己的爱恨！

白蕊姬尖利的声音响起，“可笑？有什么可笑的？为什么可笑？杀子之仇为什么不报？臣妾是一个母亲啊！”

“孝贤皇后和慧贤皇贵妃害死我的孩儿，我当然要找她们报仇啊！”

“俗云既然什么都招了，您自然也知道，齐汝是太后的人，臣妾也是太后的人，臣妾拿着这个把柄要挟，齐汝贪生怕死，自然不敢不从。”

“至于悼敏皇子和孝贤皇后，”白蕊姬“咯咯”笑出声来，“您知道有多少人盼着她们死吗？”

“孝贤皇后做了太多孽，臣妾与愉答应一拍即合，那时娴贵妃不是打理六宫吗？一件痘疫病人的衣裳而已，走了路子运进来，便满宫都是疫病了！”

“还愁悼敏皇子不死吗？”

“至于孝贤皇后落水，那天您知道吗？”

“臣妾、愉答应、纯嫔，我们都听见了她落水的声音，臣妾和愉答应是始作俑者便罢了，就连温柔纯粹的纯嫔，都不肯救她，都盼着她死，可知她平时做了多少孽！”

“您还当您的皇后，是什么善良贤良的吗？”

白蕊姬咬牙切齿道：“她就是个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