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135】莲花楼上月

明月高照，已是深夜。

李莲花：怎么还不睡︖

李莲花咳得厉害，起来倒茶的时候，发现竟然有人坐在楼外的木板上。

苏寻：啊……

仰头发着呆的苏寻，先是啊了一下，反应了一下，才转身望向了李莲花，眨了眨眼睛。

苏寻：你起来了︖

那一刻，李莲花恍惚看见了之前习惯坐在这一处望月喝酒的苏寻。

但他很快就会回过神来，因为苏寻的反应，慢了几息。

习武之人的反应，不该会那么慢。

她平日里的反应，也是会比常人慢上一点。

苏寻：睡不着。

苏寻用手指着天上的皓月，淡淡地开口。

苏寻：你说我以前，总是坐在这里，望着什么呀︖

李莲花走了过去，坐在了她身边。

李莲花：不知道，你的故事我还未曾听说过，也不曾问过。

苏寻点了点头，只是目光从明月缓缓移开，望向了李莲花，说道。

苏寻：今天遇到了什么︖为何回来时那副模样︖

她的问题，如今的李莲花，很多次都会有问必答的。

李莲花：原本是打算和方多病一同回来的，可偏偏看见了阿娩的信，约我相见，我原以为她识破了我的身份，便前去赴约。

李莲花：但来的人并不是她，是肖紫衿，他不为何知我身份，逼我自尽。

看见苏寻愕然的神情，李莲花继续说道。

李莲花：但我用刎颈逼退了他，刚好阿娩也赶了过来，认出了我……

李莲花只说到此处，但苏寻总能回想起他今日回来时那副灰败的脸色，她几欲张口，最后却只能挤出这一句话。

苏寻：没关系，都过去了。

李莲花：是啊，都过去了。

李莲花微微一笑，眸子里流露出淡淡的欣喜，与之前的模样截然不同。

有些朋友要告别，有些朋友要珍惜。

李莲花：你呢？这几日在莲花楼里又干了些什么︖

苏寻：就……学了点厨艺。

苏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苏寻：想像之前一样学点医术，可是一点都不会了。

李莲花短暂地沉默了一瞬，最后他只能道。

李莲花：厨艺精进不少啊，苏厨神。

苏寻笑了笑，随后望着李莲花，轻声地开口。

苏寻：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就与我说说吧。有事的时候说出来，或许心里会好受点。

顿了顿，苏寻又说道。

苏寻：莲花，我不是之前的那个苏寻了，不是那么地懂你了。

能理解李相夷的，是天下第一的苏寻。

看得懂李莲花的，是历经千帆的苏寻。

而这些，都不是现在这个苏寻能理解和看得懂的。

李莲花缓缓怔住，凝望着苏寻。

他一直都知道，站在眼前的苏寻变了不少。

可在这一刻，他才清晰地意识到——眼前的苏寻，已不是之前那个苏寻了。

那个傲视世间，一身孑然的苏寻，已在他们约定之日重逢之时，变成了一个看似风华正茂，却糊里糊涂的苏寻。

而苏寻，无比清楚地知道。

他说的记忆，是他与她之间的过往。

却不是她的记忆。

对苏寻而言，那只是一段发生过的故事。

而不是她的经历。

直到此时，李莲花才明白这一点。

李莲花：好……

李莲花故作淡然地道。

李莲花：阿寻，你以后有事也要与我说，我怕我不能那么地懂你。

苏寻微微愣住，神情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