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君子以自强不息

听到苏寻的话，嬷嬷满意一笑，她一手拖着苏寻的下巴，说道。

嬷嬷：以后你要乖乖听话，做好一个女子该做好的模样，这样才不会有更多的人因你死去，明白吗？

说完这句话，嬷嬷拍了拍苏寻的脸，似乎要把失神的她唤回神。

苏寻（栀寻）：我明白了……

嬷嬷见苏寻终于被驯化，得意一笑，只是笑容还没彻底扬起，一只拳头直接砸向了自己，随后她整个人被扑倒，铺天盖地的拳头砸来。

苏寻（栀寻）：你就是一个不要脸的畜生！！

苏寻（栀寻）：明明是你杀了人，还推卸说是我杀的！！不要脸！你这个不要脸的畜生！恶心的杀人凶手！！

苏寻发了疯般地坐在嬷嬷身上，一拳又一拳地砸向了这个人，满手泥污，满手鲜血，可雨下的如此之大，很快就冲刷尽这点痕迹。

如同那个之前还活生生的侍女，此刻没有生息一般。

苏寻打得那么凶，用力到面部狰狞，她的愤怒终于宣泄了。

然而，她的恨意却无处宣泄。

苏寻（栀寻）：连别人的生命都要夺去，你这种人，当真可恨！！

苏寻（栀寻）：去死——去死啊——！！

苏寻愤怒地红着眼，双手紧紧地掐着嬷嬷的脖子，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可无数之手拉开苏寻锁着嬷嬷的手，将她往后拉开。

苏寻（栀寻）：放开我！放开我！！

苏寻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想弄死这个嬷嬷，不要命地与这群人扭打在一起。

嬷嬷：贱人！你这个贱人！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嬷嬷，好不容易在这些人扒开苏寻之后，才从地上爬起来。

她凝视着这个桀骜不驯的苏寻，厉声喝道。

嬷嬷：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卑贱的庶女，一点规矩都不懂，简直给叶府丢人！想必教好了，大长公主殿下也会欣慰的！

随着嬷嬷这一声令下，由嬷嬷从宫中带来的侍女，自然没有了后顾之忧，一群人将苏寻按在地上，一巴掌又一巴掌地抽在了苏寻的脸上，震耳欲聋的巴掌声不知响了多久，这些人才松开了她。

苏寻的意识在逐渐缥缈，耳畔有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嬷嬷的咒骂上。

最后是这些脚步声逐渐离去的声音，一滴又一滴的雨水打在她满脸青紫的脸上，苏寻努力睁着十分疲倦的眼睛，呢喃道。

苏寻（栀寻）：难道我……错了吗？

她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她不读女德也不认同女德，因为她觉得女子不该被束缚在一小方后院之中。

可今天，苏寻才明白她的格格不入，会带来多么可怕的代价。

苏寻（栀寻）：我是真的……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突然，苏寻的脑海里传入了声音稚嫩的朗读声，打断了她的话。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她咳出一口血，虚弱的请问道。

苏寻（栀寻）：是谁……谁的声音︖

“随风巽，君子以申命行事。”

然而，并无人回应她的问题，只是这稚嫩的读书声，依旧回响在脑海里。

苏寻（栀寻）：谁在附近读书︖

声音那么的稚嫩，分明才是一个垂髫之年的孩童。

“渐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

可能是苏寻的声音太小了，那个读书的孩童朗读声如此之大，淹没了她的声音。

苏寻（栀寻）：是个女童……

她读的书，不是女德，也不是女训，更不是女戒。

“善如水，君子以作事谋始。”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震耳，苏寻逐渐消散的意识在回归。

“火同人，君子以类族辨物。”

躺在地上的苏寻任由风雨打来，此刻，她抬起了一只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苏寻（栀寻）：君子之道……

“步泽履，君子以辨民安志。”

两行清泪流下，苏寻呜咽的重复道。

苏寻（栀寻）：是君子之道……

“艮山谦，君子以裒多益寡。”

君子之道，这是她要的君子之道，不是什么女德女戒。

稚嫩的读书声未曾消散，那声音就在苏寻的脑海里，振聋发聩。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苏寻跟着女童读书声后面，轻声诵道。

苏寻（栀寻）：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